晓霞姑娘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施施然走了过去。她并不如何慌张,显然这种情形也见得多了。
她走到面前,轻轻行了个礼,嫣然笑道:“这位爷,实在对不住,你要的曲子我没有听过,的确是不会,还请大爷多多包涵。”
锦衣大汉只觉鼻尖一阵如兰的馨香飘过,这如花儿一般的笑靥近在眼前,不由得骨头都苏了。不独是他,他另外几个同伴也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睛,站起身就围了上来。
晓霞姑娘有些吃惊,一步步往后退。一个最高大、脸上横肉最多的锦衣大汉嘻嘻笑道:“不会唱也没关系,我这弟弟是个浑人,姑娘不必理他,只要陪我们兄弟喝几杯酒,银子还是照给的。”
说着,他便把一双毛茸茸的大手伸了过去。
晓霞姑娘被他拉住了手腕,挣脱不得,吓得脸色都白了,但面上还是勉强镇定着,笑道:“大爷,我是个唱曲儿为生的,喝了酒就坏了嗓子,这可怎么好?要不我给大爷们斟几杯酒,就当是赔罪了。”
几个锦衣大汉都哄笑起来,一个说“不行不行”,一个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见大哥已抢先拉住了她的手,又仗着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就围上来推推搡搡,趁机在她身上摸弄一把。
晓霞姑娘哪里推得过几个大汉,急得眼泪直流,回头喊道“阿公。。。”
那拉胡琴的小老头急得跺了跺脚,忙一溜小跑过来,也不敢和那几个大汉冲突,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只是喊着:“求大爷饶了我们吧,求大爷饶了我们吧。。。”
一个锦衣大汉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滚开”,就一脚向他踹过去。这小老头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哀哀叫着:“求大爷行行好,饶了我们吧,这是我侄孙女。”
被他抱住腿的锦衣大汉更是暴怒,一把抓住衣襟,把他像提鸡仔一样提了起来,大喝一声“滚”就往桌上一扔。小老头从半空中掉到了桌上,又随着如雨点般洒落的杯盘碗盏,在一片叮叮当当的破碎声中狠狠摔到了地上。
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紧闭着双眼躺在碎片中,身下流出一汪鲜血来。
大堂里起了一阵躁动,有几个女子吓得尖叫。
晓霞姑娘喃喃叫了一声“阿公”,满脸都是恐惧,愣愣的似是吓呆了。
一个锦衣大汉“呛”地一声抽出刀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向四周喝道:“叫什么叫?莫说大爷们伤了人,就是杀了人又怎样?谁要是不服,大爷就头一个宰了他。”
他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一花,一个小小的黑影如流星般急速飞来。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前神封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生出一阵剧痛。他粗壮的身躯被这一击之力竟震得后退了两步,片刻后上半身从胸至腹就变得痛楚难忍,如同被千万根银针扎着般难受。
他惊骇地低下头,发现有一只小小的酒杯挂在了腰带上,杯中还留着半杯残酒。
几个锦衣大汉都被这种手法吓呆了,怔怔地向那酒杯飞来的方向望过去,却见那坐在贵宾席上的白衣少年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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