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年见老人家担心,哈哈大笑道:“你且放心,我这些日子时长读一些徐子先的《北耕录,对于治理盐碱地还是有些心得的。”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人劝。”
老人家说不过张雪年,感觉自己现在除了制作羊汤之外,便无用处,心里就有些忧郁。
张雪年哪里会不知道老人家想些什么,于是就笑着安慰道:“此事成与不成,都有您给我兜底呢,只要您这羊汤摊子一天还开张,我这在外面做事,心里也就有底气。老爷子,说实话,我最感激的人便是您。”
说实话,张雪年现在还没有实力给老人家寻回女儿,心里一直有愧疚,而且也很感激这任劳任怨的老人家,所以很在乎老人家的精神状态。
被张雪年这么一说,老人家心里舒服多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份尊重真的很重要。
然后就跑到屋里,拉着王伯庸去洗竹筒。
看着在一边儿优哉游哉的喝茶的张雪年,王伯庸心里就很郁闷,他总是感觉张雪年留下自己,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洗竹筒的。
这种想法不仅仅王伯庸有,秦老爷子也有。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岁帮二当家沦为洗碗工,老爷子就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可张雪年刚才与老爷子交谈的内容,王伯庸在屋里,多少也隐约听说了一点。对于张雪年他又提不起多余的怨恨,因为这个王蛋是真心实意的在为太岁帮的老幼做考量。
种田?
这可是当年大哥最鼎盛时期都没考虑过的事情,天津卫这种地方,塘洼太多,能种出庄稼来吗?
这年头,虽然天津卫的百姓日子比较富裕,但是拥有农产的人确实不多,而天津卫城外的地价也格外的便宜,甚至还有成千上万亩的无主土地。在天津卫人看来,即便是当代所谓的农圣徐光启徐子先,他开垦的土地,也是三年两头的产不出庄稼来。其他人敢开发荒地,就更是瞎胡闹了。
不过,王伯庸也不得不承认,在大明但凡有身份和地位的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农庄。张雪年若真的做成了,他的身份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意人,而是掌握着无数农户的豪强乡绅。
这年头,说到底还是以农为本的。
手不释卷便是张雪年不干活时候的状态,他比谁都清楚,知识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甚至一个国家命运的最佳武器。
“小年哥,快跑,锦衣卫来抓人了!”
张雪年抬头,就见背着外卖箱刚出去,便折返回来的麻赖子。
“这便是大柳树下张雪年的生意啊!不错不错!”
随着一道乖张的声音响起,走进一队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却踩着一双草鞋的锦衣卫。为首的小旗冷笑着说道:“你便是张雪年吧,随我走一趟吧。”
“二哥!”
曹文诏第一个赶了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锦衣卫。
王伯庸第一时间藏匿了起来,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连累张雪年。
而秦老爷子则一脸担忧的站在大锅前,看着这群虎视眈眈的锦衣卫。
张雪年看了眼眼前的锦衣卫,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的说道:“什么大事,还能惊动锦衣卫的大驾?”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汉子得意的声音,“张雪年,你害死我岳父,锦衣卫不抓你,抓谁?”
姓李的畜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着被看押的李大官人,曹变蛟猛然便要上前打人。
“在锦衣卫面前,你也敢动手?”锦衣卫冷冰冰的瞪了曹文诏一眼,瞬间四五把绣春刀出鞘。
“文诏,你且退下。”张雪年上前一步,表情蔑视的看着眼前的锦衣卫,“天津卫两场动乱,你们锦衣卫一点作为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勇气,闯我一个平头百姓的家门!”
说话的功夫,就见从棚户区走出无数那些棍棒的百姓,这些百姓见锦衣卫要登门抓捕张雪年,一个个气愤填膺,甚至感染了无数路过天津卫的百姓。
这些百姓受张雪年恩惠,也痛恨这些恶名昭著的锦衣卫,即便是赤手空拳也拥挤而来。
锦衣卫小旗看着张雪年蔑视的眼神,心中一颤,这才想起,这位可是刚刚拯救了天津卫,灭掉铁脚帮的关键人物,自己这般做派,可能惹了众怒。
见锦衣卫小旗表情僵硬,张雪年回身交代,“我相信锦衣卫不会诬陷一个守护过天津卫,为天津卫流过血的正义之士的。你们在家中等我便是。”
“文诏,你稳住弟兄们,注意让他们别闹事,我不想天津卫掀起第三次动荡来,天津卫禁不起这般折腾。”
“丁夫子,你有功名,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上书言事即可。”
张雪年一番交代,听得锦衣卫小旗额头直冒冷汗。他清楚,若是锦衣卫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激起民变不说,甚至有可能闹到皇帝哪里去。
锦衣卫小旗的态度瞬间有所转变,也不敢给张雪年上枷锁,领着张雪年直奔天津卫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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