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毒素之犀利,即便是以辟尘之武力,也不由为之一寒,那毒雾腐蚀在地砖之,就好似腐蚀在他的心间,将他原先为表忠心而准备出手的念头,腐蚀一空!
……
“夫天地运度,亦有否终。日月五星,亦有亏盈。至圣神人,亦有休否。末学之夫,亦有疾伤。凡有此灾,同气皆当。
齐心修斋,六时行香。十遍转经,福德立降,消诸不祥。无量之文,普度无穷。”
叶凝那独有的淡然嗓音,于这茫茫黑夜之中,悠悠飘响,似随风而散,广传八方,缥缈虚无。
黑暗中,叶凝惶若白昼一般目视着许开山的双眸,元神之力籍此介质,施展玄妙作用,探入对方之识海,演化万般幻想……
于一场又一场恍若真实一般的幻景中,叶凝精心编造、布置出一段又一段的记忆,不断在其脑海中错乱回想,弥塞脑海,使之令许开山觉得,这便是真实,便是他曾经所经历之事!
掩盖、替换、埋藏……对方的真实记忆,这幻景中淬炼出来的本真代替许开山原先的品质,让他彻头彻尾的改造成了另一般人物。
纵然面目相同,但品格迥异、记忆不同的许开山,现今与过去,却已非同一人物!
良久,消耗颇大的元神之力渐渐从许开山的眉心识海退出。
又过了须臾,许开山那双茫然无神的双眸,渐渐出现了一点灵慧,叶凝知道,这是许开山正渐渐从先前的深度沉眠之中醒来。
先前的诸般功夫能否起效,便得看此刻之情况了!
“你是谁?”
淡淡的嗓音,宛若祝言咒词一般在许开山的脑海传荡回响,令他不由自主的喃喃开口,“我叫……许……不,我不是许开山!我是随云道人……我来自中原……”
“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我……我是老君观一代观主的师弟……随云道人……为了修为更进一步,我杀了大明尊教的大尊,并用许开山的身份混入其中……
三年三年又三年……我终于混成了大明尊教的大尊,学会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修为更进一步,即将踏入……踏入……踏入……”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我要回……老君观闭关,踏入……踏……不!老君观是哪里?我是来……是来……”
……
黑暗中,叶凝看着陷入自我思维之矛盾循环中,不得脱离的许开山,顿时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相较之于数百年后、那位精通转轮之道《变天击地精神大.法》八师巴而言,他还是手段太糙啊……
须知那位八师巴所构造的精神幻境,可是号称能让人历经轮回,顿悟三生!
“啪!”
元神幻境再展,原先本就在这无限幻境中,被弄得精神疲惫至极的许开山,顿时毫无抵抗之力地陷入了幻境,随即……
他抬手,放在自家额头轻轻一按……
“咔嚓咔……”
只听得一道细微的骨骼破碎之声连绵响起,下一刻,许开山的额头向后深陷,五孔七窍乃至于额头,同时鲜血横流,死的不能再死!
“啪!”
许开山那雄壮的躯体失去了大脑的指引后,顿时无力的在一声闷响声中,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时值此际,叶凝早已从后门进入了大堂之中。
望着那扑倒在地,恨不得痛哭流涕,顺便再磕几个头,以表忠诚的辟尘,叶凝眉头微皱,不过魔门中人本就心思诡诈,
老君观之所以仍旧愿意臣服在楼观道之下,从来不是因为什么祖师情分,而是因为楼观道的实力远在老君观之,他们能为老君观带来更大的利益!
辟尘亦是如此,他如此之行为,不是背叛楼观道,而无非就是为了追寻更大的利益罢了,这是魔门中人的常性,谁也无法将之磨灭。
故而他也懒得与此人再说些什么,正无论如何,辟尘这把刀,他和楼观道用的都挺顺手的,没什么大过之前,他也不会轻易舍弃。
“佛门代天选帝之事,你可知道?”
哭天来地的辟尘先是一怔,旋又大喜,显然,叶凝还愿意用它,这就代表着他还有用,只要他继续保持着有用之身,
定不会像大明尊教的那些扑街鬼一样,被人飞来一根指头按死!
“知道,知道!启禀真人,此事我相当清楚,佛门发出去的请帖,有不少还是我麾下的洛阳商会制作成的!您这是……”
“不该你知道的,知道了不会有好处,该你知道的,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叶凝如他来时般背束双手,淡淡的道。
“是,是,是,我这就带您过去。”
辟尘心中腹诽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佛门的帝地大会,你一个道门中人去哪里干什么?谁不知道?!’
但其面却是连连应是,他一边陪了个笑,一边小心翼翼地指引着叶凝,向着董家酒楼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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