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略有疲惫地背着手回到办公室里坐下,一言不发地修改病房病人们的医嘱,“唉……”方老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我和她隔着两个空位子,她叹气可能是因为那个8床的老婆婆还在吵吵不休,主要是8床麻醉还没醒,若是她麻醉醒了解释一下也就好了。
“现在病人、家属都太难缠了……我真的是够了……”方老师自说自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方老师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腰,难受的叹气,我问:“老师?怎么了?老师是哪里不舒服吗?”
方老师摆摆手说,“就是觉得最近有些累,有些腰膝酸软的感觉,可能是姨妈要来了吧,”她这么说道。
我看看老师疲惫的脸色,还有略微泛黄的面容,心里面有些心疼她,“太拼了,老师,你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啊,不能说因为工作把自己身体给累垮了,”我这么安慰她,方老师点点头说,“可能是最近休息没休息好吧,晚上睡得比较迟,”我点点头,“一定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还没说完。
从值班室门口,进来一个病人家属:“方医生在吗?我想问一下 35 床什么时候手术?”
方老师看了一眼 35 床的手术安排,告知道:“她是后天手术,后天上午, 35 床是子宫肌瘤,整个子宫长满了瘤子,要做全子宫切除手术,子宫没办法要了。”
35床, 41 岁,有一个孩子。
“你们谁现在有空?去做一下38 床的灌肠?”张老师忙碌中问道。
其实,如果说,除了出于对患者的病情观察而言,我们对病人的这些敏感部位,能少看,就少看,能不看,就不看,而且你要知道,看多了也会麻木,也会疲惫,这毕竟是工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而且毕竟大家都是学医的,对美好肉体的标准,定义得还是非常严格的。在我们眼里,在医院里能看到的,都是一些病变的器官和身体,并没有什么美感而言。
妇科其实还有很多男实习生,其中一个男同学就站起来对张老师说,“老师,要不我去吧,我正好手头上没有什么活。”
张老师说:“行,那你去吧,你去把它做完。”
男同学出去了一会儿,之后没到五分钟,又回来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左右踟蹰,羞赧地开口道:“老师,能不能有个女生陪我一起去?那个病人,因为我是男生,她就不愿意让我操作。”随即,他向我们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于是我便站起来对他说,“老师,我陪他去吧,”然后我就跟着他一起拎着灌肠袋子和操作物品去了 38 床的床边。
不能说患者拒绝你的操作,我们的同学就不练习了呀,你这样子职业性别歧视的话,以后让医护人员都怎么去工作呢?
于是我对 38 床的态度就非常的坚决,我用不容否定拒绝的语气开口:“38 床,我们这个同学要在你身上做灌肠的考核,所以我是过来看着,因为他是男生,怕你觉得侵犯到你隐私,还希望你能理解,并且配合。”
因为我的态度非常强硬,所以 38 床也就没再说什么,再加上我是一个女生,站在这个男生旁边,看着他操作的话, 38 床她也就没有再多想些什么东西了。
操作也就是灌肠的基本操作,没有什么多余可以可以细说的,做完了之后,男同学非常感谢我,对我说,他也实习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但是从来都没有在女病人身上做过任何操作。
我点点头说,对啊,有的时候病人其实对这方面隐私还是考虑的比较多的,尤其是女病人,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我们回办公室的路上,我看到方老师扶着腰从办公室走出来,神情疲惫,叹着气,一边走,一边叹气,我说,“老师,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干些什么吗?”
方老师皱着眉头说:“没事,我就去跟25 床说一声,她那个术前准备的事情,跟手术路径的问题,”我有点心疼这样焦头烂额还在考虑病人情况的女医生。
她本身自己也就是个柔弱的女子,需要人保护,但却硬生生把自己练得跟钢铁一样无坚不摧。
“哦,好的,老师。”我也只能和实习同学一起回办公室了。
突然2号病房里,传出了大声呼叫的声音,“快!医生!护士!快来,医生!护士!快来, 8 床快不行了!”……病人的家属们站在病门口焦躁地呼救道。
我们所有人大惊,赶忙跑去 8 床的床边,当我们赶到 8 床床边的时候, 8 床的心电监护上已经显示着心跳是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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