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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岔道:“你可还记得原来我们ICU里面那个气管切开的老头?”

“哪个?”大青问道,“你是说那个气管切开之后就醒了的老头子吗?”我点点头,“他切开之后,还觉得自己说话不清楚了,从窟窿眼儿里跑风。”

“每次说话还非得把自己起开的口子堵上说话,”大青当时看管他,“他切开气管之后,呼吸机辅助给氧之后,就醒了,没事儿,天天还非要跟我们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们说两句话,”大青模仿着那个大爷的样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实在是劝不住让他别说话,给了他一沓无菌纱布放在手里,让他想说话的时候拿无菌纱布捂着。”

“后来呢?”“怎么样?转出ICU了吗?”ICU的病人只有两种情况,病情好转,转去其他对症的科室病房,另一种情况就是,太平间的大叔过来抬走。

大青落寞地摆摆手:“也还是撑不住两天就走了。”

这世间没有什么回阳救逆的灵丹妙药,要走的时候,神仙都拦不住,更何况同样是肉体凡胎的我们?

我看大青有点神伤的模样,便开口安慰道:“ICU不都是这样么,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命数已尽,该去享福了。”

大青从身后掏出酸奶,“说是这么说,但是你的病人从你手上走掉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得劲的感觉。”

“有我的酸奶吗?”我问她,“我老师请我喝的酸奶哪儿来你的?”大青得意地向我炫耀,“讲到这个,你还记得以前肾病科的石勇吗?”

我有点印象,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惜命的大哥,“就是那个腿都烂完了的?”大青点点头,“那天下午两点,血透室打电话过来,让我们通知石勇去血透室做血液透析,我们去病房找他,他不在。”

“病房里找了一圈,他人不在,他朋友也不在。”

“去哪儿了?”我好奇,“然后血透室那边又催电话,我们急了,找不到病人,就翻他的入院记录里面找他留的联系电话,打过去之后,”大青又笑了,“打通之后,我们就很着急地说‘石勇,你人在哪里?你赶紧回来做血透!’,电话那边的人问:‘什么血透?’”

“‘就是血液透析啊!’我跟我老师都急坏了,‘我不是石勇。’”原来那个石勇大哥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是假的号码,是他随便写的。

在医院住院,病人出病房(外出),要跟护士打招呼并请假,留给医院的联系电话一定要是真实有效的。

血透室过号不给插队,多少人靠着血透续命,他们能让你平白无故地插队了?那就是插在了他们的活路面前。

“就在我们都很着急血透室那边会不会不给石勇做透析的时候,石勇拖着他那双烂歪歪的腿回来了,”大青摇摇头,“他跑去医院对面的烤鸭店吃烤鸭去了。”

“他不是有肾病吗?能吃烤鸭?”当然是不可以吃烤鸭的,我惊讶地反问。

“你讲他也不听,酸辣粉他都照样吃,死都不怕,他还能怕水肿了?”大青无所谓地说道。

这一茬就说道这里。

讲一讲,之前听同学说过的一个趣事,说的是一所建校历史比较久远的医学院,他们学校的停尸间建在解剖楼的负一楼,但是解剖楼盖得又比较早了,电梯是那种只能承载两个人的伸缩栅栏铁门的很老式的电梯。

这个老旧的电梯,一次只能承载两个人,电梯也不是像现在这种箱子一样全封闭的轿子,是那种四面铁笼子一样的样式,电梯门还得自己手动拉上,所以他们每次上解剖课,去负一楼搬大体老师的时候,是两个人坐电梯下去的,但是电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上来的时候,只能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大体老师,这样的“两个人”上来。

所以,如果说医学生怕鬼的话,我只能说,那可能就是你们学校大体老师不够多,设备还不够老式。

另外一个故事是我在别处听来的,煞有其事,说实在高考恢复的后几年,取消高考的那个时间段里,高校都没有学生上学了,老师也没有学生要教了,医学院也是如此,疏于管理,仍旧是某个建校历史颇为悠久的老校,在荒废教育的年代里,学校解剖楼里的大体老师都被暴尸荒野,随意地码放在学校的一个小树林里面没有人管。

后来恢复教育制度了,学校也逐渐地步入教书育人的正轨,同学们在解剖老师的组织下去小树林搬大体老师回解剖楼,有的同学就发现有的大体老师身上有一些啮齿类动物咬过的痕迹。

后来谣传是学校里面的一位老师有梦游症。

我问我们的解剖老师,教解剖这么多年来,有没有遇上过什么灵异事件?

他笑着说:“教你们,就是我遇到过最灵异的事件了。”

午休过后,大青臭美的打开自己手机的前置相机,忧愁地说:“想去纹个眉毛,我感觉我眉毛太淡了。”说着,便把脸扭过来让我认同她的观点,眉毛是淡了一点,但是眉毛的问题还比不上她前额发际线后移的问题的严重性。

我郑重其事地说道:“嗯,是的!”“但是,你还是先去问个发际线吧,快秃了!”“眉毛的事情还能再放一放,这个发际线……”

大青给我一记白眼,起身便走了,我在她身后喊话,建议道:“要么你剪个刘海或者像我这样的短发遮遮呢?”

没有什么发量,是医院薅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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