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咬了,超过12个小时,结扎就没什么很大的意义了,结扎20分钟松开布条2分钟,不然长时间肢体血液不循环,肢体也会缺氧受不了。
第三,不要惊慌乱跑,惊慌乱跑很可能再次踩到蛇,然后又被咬,其次,如果惊慌失措乱跑,会加速身体血液循环,加快毒液往心脏回流走向全身各处的速度。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有同伴,就让同伴帮你把毒血挤一挤,然后立马结扎,让他背着你,你就减少活动量,你们小心翼翼去医院。
中午休息,我从门诊往病房走,回去吃饭,出了门诊大楼,我看见医院上方有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降落,我还在好奇,难道是徐汇区这边武警在搞演练吗?也没想太多,离开门诊大楼,往住院楼走。
回到科室,没多久,从楼顶紧急慌忙地下来一群人,声势浩大的样子,来的人大概有十一二位中年男子,气度阔绰,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围着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
我从值班室冒头出来窥探,“咋回事儿啊?”旁边实习的小医生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她比我还要好奇,她直接出去看发生了什么,我缩回去继续吃饭。
没过一会儿,她回来了,“咋回事儿?”我问她,“哦,”她坐下,继续吃饭,“山东的一个养蛇大户,被自家养的眼镜王蛇咬了。”我点点头,“这么大阵仗?”
“嗯!”她饶有兴趣地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人家直接从山东包了一架飞机飞到我们医院停机坪!”
原来我看到的那架飞机是这个大户的啊。
要么说养蛇人比一般人警觉性要高很多,他被咬之后立马结扎,包飞机直接飞过来,处理得很及时,在这边住了两个星期就出院了,养蛇大户,以贩卖毒蛇的毒液为业。
第二天,我从门诊回病房,养蛇大户住在第二间病房,他被咬到虎口了,由于结扎得及时,毒素侵袭范围都没有超过小臂,“我当时就赶紧让我弟弟把我胳膊用绳子系上,包了一架飞机赶紧往上海飞。”
蛇商大老板跟病友谈自己是怎么养蛇受伤的,见我们进来给他换药,便坐起来靠在床上。
“你别看我们养蛇挣钱,”说着他自己把自己手臂上的纱布绷带解开,“我们都不知道被蛇咬过多少次,”他绕纱布的手法相当的熟练,“其实我们也是在拿命换钱,谁知道哪一次被咬之后就救不了呢?”他边说,边跟我们打招呼,“小医生,早啊。”
很多人看上去光鲜亮丽,过着人在彩云端的高级生活,其实也是暗藏血泪史,我们都在办公室里戏聊这个养蛇富商的阔绰,有几个人被毒蛇咬了之后,能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包飞机来医院治病呢?还是有钱人家好啊。
谁曾想,有钱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至少人家从未担心生病住院需要花多少钱,从没问过他还要住多久,医生赶他走了,他不放心地问,“我这个可以出院了?要不要再多住几天看看?”张老师摇摇头,“没必要,你可以回去了。”
每周二集体更换一次床单位,因为大家都是外敷药膏,免不了床单上被糊上黄栗色的中药药膏,像屎一样的颜色,8床的老大爷的病床是靠着墙的,老大爷是臁疮,老烂脚好多年了,经常过来住院,他在床上,靠墙的那一侧放了五六个又大又圆黄橙橙的大橙子,一直摆在床上。
一般情况下,病床上除了病人,不允许放其他任何东西。
大爷看我们推着摞满床单被罩的小推车进来,赶紧把自己的橙子揽进怀里藏起来,好像生怕我们会把它没收似的。
我本以为大爷是水果多得没地方放了,便好心提醒他,“水果可以放到床底下的架子上。”大爷因为老烂脚,小腿缠了纱布,行动也不是很利索,再加上老年肥胖,臃肿的体型让他从床上翻身起来都不利索,像圣诞老人似的,老人家点点头,乖乖地说道:“好呀,好呀……”
然后,过来巡视病房的时候,发现他的橙子还是跟他躺在一起,他躺在床上,像个孩子,把橙子放在身侧,捞起来一个,放在鼻子下面嗅橙子的香气,嗅一会儿,又把橙子放回去。
见我们进病房,老人家悄悄地拿被子把橙子盖上,怕给我们看见,可爱至极,“大爷,为什么要把橙子放在床上呀,”我只以为他舍不得吃,又想吃,所以才拿来闻闻又放回去。
大爷见瞒不住了,勉强着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把橙子揽进怀里,要往床底下放,一面跟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解释道:“病房味道太难闻了,橙子闻着香啊,闻闻舒服。”于是,我便把他的宝贝橙子从床底下又拿出来放回他的床上,“没事,你放床上吧,不影响你休息就行。”
“好呀,好呀……”大爷高兴地抱着自己橙子躺回去,握着一个大橙子,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地吸一口气,嗅着橙子的香气,仿佛想一口气嗅干净橙子的味道,嗅干净之后又把橙子堆到靠墙的床边上,一脸满足的样子。
现在,每每我看到水果摊子上卖那样又大又圆的黄橙子,我就能想到那个闻橙子香气就可以满足快乐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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