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尔村?”背靠盾牌的高大男性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很肯定地晃起脑袋。“俺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吗?”
“是什么村都不重要啦,法师大人~~”腿上还绑着绷带的瘦削男子不顾其行动不便,连滚带爬冲上前行了个跪礼。“您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能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吗?我可以当您的护卫,免费……哎,大人您别走啊!!”
“滚,老子看到你们这些贵族就烦,居然敢骗人!”面相离‘和蔼’相去甚远的壮汉不由分说,抄起身旁的长柄战斧就是一记横扫。“还‘讨伐山贼’呢,哪家山贼有那么厉害的…呜哇哇哇~~~”
…………
越是打探,陈昊的心情就越是低落。对死亡的恐惧、对现状的绝望、对委托人言而无信与过河拆桥的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如同难以祛除的疫病,缭绕在整片营地中。再加上恶劣到令人心烦意乱的天气,令置身此地的他,不知不觉间也变得‘丧’起来。
为了调节气氛,某人只能没话找话,以免情绪继续恶化。“安妮,问件事,像这样的情况,子爵算不算欺诈啊?”
“算啊。依据〈大陆冒险者公约〉,公会有权向委托人进行抗议,同时代受害者追讨赔偿,但是——”显然清楚陈昊真正想问什么,位于后方的红发少女很快补充道:“绝大多数情况下,公会都只是做个样子,最多事后找俩个替死鬼,再多赔点钱了事~”
思考了几秒钟眼前一亮,陈昊心道这不就是临时工的套路嘛。四下观察确认帐篷已无人居住,他放下布帘扭过头去,随即一脸蛋疼歪着嘴。“你还没把这坨湿垃圾扔掉吗?”
“湿垃圾?”疑惑地眨了眨眼,安妮很快顺着对方视线明白了他所指为何物。“呃,我是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就这样抛弃有些不妥…”
所以你就扛着这小子在雨中来来回回,浑然不管他可能体温过低死掉?若非相处时间已不短,陈昊绝对会怀疑安妮是个腹黑,打着‘照顾’名义把昏迷的刺客往死里整。“其实你随便找块干燥点的地把他丢那,也好过……算了,随便你。”对上同伴可怜巴巴的目光,他提到嗓子眼的斥责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没再去理会拽着棕发少年不松手的同伴,陈昊拂去脸上的雨水,嘟噜着掀开又一顶帐篷的布帘。始终没有进展的搜索,与系统不厌其烦的倒计时提醒,让他决定再找不到卡梅尔村相关或知情人士,就放弃在隔离区晃悠,转而返回旅馆为任务的下一阶段做准备。
昏暗的环境,让短时间无法适应的少年眯起双眼,就在他揉搓眼皮的功夫,安妮踏前一步拔出武器,挡在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正前方。“什么人!?”
“求,求求您…”喘息声犹如拉风箱,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跪坐于地,身体摇摇晃晃气若游丝道:“救…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话音未落,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仿佛尸体般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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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但状况很糟。”解开包扎潦草的绷带,金发碧眼的法师观察了伤口半晌,很快吹了个口哨。“这家伙要么冲锋在前,要么被命令断后。瞧瞧这伤口,再深一点他就会被腰斩,真是艹蛋,那怪物的爪子这么利,就不怕走路陷进地里吗?”
照例get不到他话中的笑点,但冒险者的经验,还是让安妮对现状有些咋舌。求救者自左胸起,足足延伸到右侧腰部的大口子,因陈昊动作终于暴露在空气中。伤口边缘整个翻起,露出大量失血而泛白的肌肉;附近皮肤与内里隐约可见的脏器,都呈现着病态的黑色;残存无几的血液,正伴随每次呼吸从伤口缓缓流出,令患者状态雪上加霜。
哪怕医学常识基本没有,安妮也明白,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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