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向蔡老爷子的眼神，也没了以前那般敬重，相反多了一丝怀疑，还透着一丝埋怨。

举全族之力，送她去练舞，值得吗？

为她一人，牺牲全族利益，这也太偏心了吧！

她蔡妍是什么人啊？

寄人篱下的客家人而已！

把她留下来，就算是看得起她了，如果还要花钱培养她，真就是精神问题了！

与其把钱花在一个客家人身上，还不如当成散伙儿钱，分给每一户嫡系家庭。

见到族人们敌视的眼神，蔡妍摇头苦笑。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将自己视为仇人似的。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客家人，国际芭蕾舞剧院会出那十亿美金吗？

如果没有那十亿美金，蔡家还能有现在吗？

只怕每个人都会背负沉重债务。

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但转念一想，她的心就释然了。

她知道族人们的想法，知道他们对自己抱以多大期待。

但这一次，确实又要让他们失望了。

去国际芭蕾舞剧院深造倒是很可能，但跟王家少爷进一步发展关系，就显得有些不太现实，更别说嫁给王鑫，嫁入王氏家族。

这不是她想不想同意的问题，而是婆家会不会答应的问题。

更进一步讲，是包括王氏家族在内的其他三大家族会不会答应的问题。

因为在这种事儿上，四大家族目的一致。

“妍儿，刚才我跟王鑫就你参加培训的事儿已经谈妥了，你没意见吧？”蔡老爷子的语气有些微妙，真正关心的并非这事儿本身，而是蔡妍跟王鑫的感情。

如果二人已经培养出了真正感情，那么两家的联姻合作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换句话说，感情是基础，没有感情一切免谈。

由于对蔡妍寄予厚望，所以蔡老爷子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就连蔡妍都能感受到蔡老爷子的紧张。

“爷爷，我曾经说过，我的梦想在芭蕾舞舞台。”蔡妍微微蹙着眉头，说话的音量有些小，显得心事重重，有些缺乏底气。

此刻的她，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来自于蔡老爷子以及其他族人身上的压力。

在过去的六年，蔡安两家的两次联姻合作，都不曾给她如此巨大压力。

但这次情况确实很特殊。

蔡家的全部产业都已经卖给了王家，要想以最低成本从王家赎回来，只有联姻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只有这条路是捷径，付出的代价最小。

蔡妍的回答带有敷衍的成分，有安慰蔡老爷子的意思。但蔡老爷子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希望。

“感情是基础，越牢固越好，你们二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确实需要在一起培养一段时间。”蔡老爷子捋着胡须，一脸和蔼的笑容。他将说话的艺术，运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既避免了伤害蔡妍，又将自己的真实意图给透露了出来。

听到蔡老爷子这一句话，蔡妍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反倒希望蔡老爷子像六年前蔡安两家的第一次联姻合作那样，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爷爷，我尽力而为就是了。”蔡妍的声音很微弱，眼神很茫然，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她在说这话时，不自觉的扬起了下巴，紧紧的抿着红润双唇，望着漆黑的夜色。

这是她一贯的姿态！

洁白的皓齿，在红润的双唇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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