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还以为会是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先生。谁知……”莫来撇了他一眼。
“谁知什么?谁知竟是个大美人儿?”桃灼调笑道。
“谁知竟是个……妖……孽。”莫来扁扁嘴,心想瘦皮猴这下恐怕是要失望了。
“哈哈哈,妖孽好,妖孽好。”那桃灼听了莫来的话竟一点儿也不生气,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
“桃灼先生。”莫语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见着院内的桃灼眼睛一亮,一阵风似地扑到了桃灼的怀中。
“语儿,最近过得可好?”桃灼眼神温柔,轻抚着他的头柔声问道。
“嗯,挺好的,只是有些想你。”莫语的声音软软的。
莫来是第一次见到莫语这般乖巧撒娇的模样,不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先生,我在北宅给你备下了你喜欢的桃花酒还有小菜,过去小酌几杯吧。”
“嗯,到了莫家老宅不来一壶桃花酒,岂不是白来一趟。”他笑眯眯地说道,“对了,长孙少爷可千万要护好这棵桃树,你天煞孤星的命可全指着它改一改呢。每年花开,最高处的那一支都要插在你的床头。不然你这辈子可就只能孤老终生了。”
莫来闹了个大红脸,别开脸不看他。待两人走后才懊恼般地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我说我妈做什么每年都要回老宅摘一枝桃花插在我床头上……还说什么驱邪祈福的……原来是信了这个妖孽的邪!”
北宅。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莫语给桃灼斟了一杯酒。
“什么?长孙少爷的命格?”桃灼眯着眼睛细细品着手中清冽甘美的桃花酒。
“嗯,当真是天煞孤星?”
“不仅是天煞孤星,还不得善终呢!”桃灼沉声道,“这样的命格,他是我遇到的第二人。第一人……”
“我父亲?”莫语的眼神暗了暗。
“与志孝不同的是,他命中多贵人,能改变他命运的贵人。”桃灼把玩着酒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几株梅花枝,低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只有香如故……”
“父亲曾说,桃灼先生就是他的贵人。”莫语又为他斟满一杯。
“非也,非也。我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的过客。”桃灼仰头一饮而尽。
“先生,你比谁都信命不是吗?命由天定,人如蝼蚁,有何能耐去改变天命?”莫语苦笑道。
“你既知如此,何必还要参与其中呢?”桃灼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父亲临终将一切托付给莫来,难道不是想改变老宅的命运吗?那是父亲生前想做却没做到的事情,我也想尽一份儿心。”莫语抿了口酒,“父亲知道你要来的,早早便备下了这桃花酒,花也是他老人家一朵朵亲手摘的。”
“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桃灼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轻声道,“这世间再无桃灼想饮的桃花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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