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娘亲总喜欢语重心长的说:“儿啊,你日后切要小心女人。”
“女人的嘴,天边的鬼,越是漂亮的女人愈是如此,可万万别被哪个女人家勾了去。”
一开始江鱼还会反驳“那娘呢?”
娘亲就笑着说“你娘我可是千万人中才出得一个,便是哪个都能做你娘不成?”
江鱼总觉得这话似是有理,可又有哪里不对。
等到父亲为自己寻了个姓宁的人家,幼时便束了婚约,娘亲便总是扯着他耳朵,往往会叹气说,“我家儿可别轻易便被迷了心窍,这女人啊...”
那个时候,江鱼就有些不耐了,总觉得她这话总是不对的,宁家的小姐他见过,多么一个青妙的小可人儿啊。
每次走动,小人儿都会捧着些好吃的给自己,弯弯好似月牙一样的眼睛就盯着自己望。
可后来不知怎地,渐渐的便走动的少了,两厢人家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却生生好似有意无意避着彼此。
直到有一日,宁家人破天荒的登门拜访,那天父亲在书房摔了一枚他从读诗书时便戴在腰间的佩环。
遇灾之时,江鱼被师尊带着踩瓦踏檐,破空而走时,好似隐约看到,那府上大门始终紧合。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直让他心情有些莫名的黯淡,可当他看到那在岸边濯洗衣裳的身影时,却又有些云淡风轻了。
小娘是很漂亮的,但却是不会骗人的,她多半是窘迫的,那张嘴更哪里会去迷人心窍。
数载前,曾经自己师尊带着自己不远千里而来,他患病在身,不得不投宿人家,李家人尚在犹豫之时。便是小娘一力坚持让他二人留下,又嘱咐男人去寻医师,自己熬了长河鲤粥,大火熬得鱼肉碎了,一点点一口口勺喂给自己吃。在他床边忙来忙去照顾了一宿,丝毫不曾合眼。本来是不曾相识的人儿,江鱼二人不过是借宿的路人,偏偏这般好心;可本来是青梅竹马,偏偏那般狠心。
江鱼望着那副画面,心里不知觉的涌上暖意,他只是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再上前接触,却从没有这等打算...
若是前去,不过是李鲤那小子莫名兴奋,想来定要拉住自己展示他苦练的本领;而李老头不过是依旧小心卑微的伺候着,心中纵然有其他念头却不敢显露分毫;而小娘定然也只是柔柔的笑着,为自己奉上素手烹得鲤宴。
只是...何必呢。
本来自己都只是偶然相逢的游人,他人生命中的过路客,何故重去搅扰那平静的生活。
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江鱼抬脚便往回走,直觉的天地之大,渺渺一身。
自己看似无处不可去,却又有何处可栖身?何其可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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