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车内外的温差有些大,车窗玻璃添了些许雾气,虽然模糊了视线,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今晚来了不少人。
这一点,从门口停着的那四五排豪车就能看出来。
钟意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的并不多,除了他主动提及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她知道的那个常年呆在外国的亲姐姐外,剩下的几乎一无所知。
这时,傅泊焉熄了车火,发动机不再震动,世界瞬间归于安静。
见她没动,傅泊焉不禁问道:“冷么?”
钟意摇了摇头:“家里好像来了不少人。”
傅泊焉笑:“又不是丑媳妇,还怕见公婆啊?”
钟意虽然对自己的这张脸还算自信,但终究没有钱堆起来的那种自信让人心安:“我怕一会儿做得不够好,会给你丢脸”
“能有年轻貌美的小女孩不顾现实的阻碍,愿意和我这个二婚男在一起,他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虽然只是几句哄她的话,可此刻听起来却无比的受用,大概到了这里,他是她唯一的指望和精神依靠,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觉得特别暖心,好像瞬间就充满了力量。
钟意没再说什么,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裙,确定万无一失后,就笑着说了一句:“我们进去吧。
傅家是绯城出了名的大家族,根系庞大,即便傅泊焉说没什么旁系亲戚,但他家的直系亲戚估计就够她认识一阵了。
到了老宅里面,傅泊焉一一为她引荐了里面的人,包括他的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大姑大姑父,小姑小姑夫,还有他去世大哥的遗孀,以及他从没提过的小妹妹。
不过这个小妹妹好像是个智障,十七八岁了,智力水平却跟七八岁孩子差不多
介绍完父亲这边的,他又开始接受他母亲这边的亲戚,包括他的小姨小姨夫,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
当然,除了自家这些同姓的同辈外,还有很多外姓的同辈。
这其中就包括了他二舅和二舅妈家的表妹许沫,和许沫的丈夫温世恺,以及之前在酒店门口碰见过的许战文。
等一一叫完人后,他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才从楼上下来。
本以为他母亲会特别以他为傲,连带着爱屋及乌也会特别喜欢她,没想到他母亲会是四人中最冷淡的那个,甚至从没用正眼瞧过她。
当然,她也没用正眼瞧过傅泊焉,仿佛当他这个人中之龙的儿子是空气一般。
倒是傅泊焉的奶奶格外的热情,大概就是隔代亲的缘故,一直抓着她的手不停的嘘寒问暖。
六点十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餐厅入了座。
二十几米长的桌子,四周坐满了人,还有几个孙子辈的娃绕着餐桌来回的跑,笑声和哭闹声不时传来,终于显得气氛不再那么紧张。
这也是钟意第一次感受到大家庭的氛围,不仅仅是因为傅家有钱,人丁兴旺,更是因为这些其乐融融的背后,那些看不见的硝烟。
很快,佣人就把做好的才井然有序的端了上来。
等到佣人全部退场,坐在主位上的傅金山,也就是傅泊焉的爷爷才开了口:“大家开动吧。”
钟意等到大家拿起筷子,才跟着拿起筷子,电动旋转的桌面上转过一道糖醋小排,傅泊焉夹起一块,放到钟意面前的碟盘上:“吹一吹,小心烫。”
钟意点头,刚要夹起那块排骨,一道阴阳怪调的女声就传了过来:“哟,没想到老三整天日理万机的,居然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瞧这照顾人照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整天去公司,就是去玩女人了呢。”
说话的女人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八九岁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尤其腕上那块女士手表,如果钟意没有看错的话,市面价值在七位数左右。
她在脑海里自动搜索了一番,最后确定了她的身份,这个女人大概就是他逝去大哥的妻子,宁俏。
宁俏的话刚落,傅泊焉大姑家的大表哥易行东就接茬道:“大嫂,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老三这些年的审美标准一直没有改变,他是宁可玩一个遍,也不想错过最有滋味的那个”
傅金山此时重重的撂下筷子,脸黑得很吓人:“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吃就赶紧滚蛋。”
一家的大家长发话,再没人敢造次,那些想要开始冷嘲热讽跃跃欲试的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饭后,长辈们都以要照看孩子为由,选择了退场,而同辈人大都留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许氏姐妹,和不时朝钟意方向看过去的温世恺。
许沫原本和几个姐妹儿们聊得正嗨,其中一个妹妹看到温世恺不断的向钟意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出声提醒道:“姐,你看你老公又被那个贱人迷得七荤八素了,真不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找了这么个被男人玩烂的货色,居然还当成宝疼了,这饭桌上又是端水夹菜,又是眉来眼去的。”
另一姐妹听到她的话,立刻接话道:“还能因为什么,除了那副好看的皮囊外,床上功夫也肯定了得,不然三哥为什么娶她?那副骚样。”
听到这话,一直没出声的老幺赶紧附和道:“其实我倒觉得嫁给三哥未必是什么好事情,先不说傅家的天风云变幻,就说嫁进傅家门槛的,有哪个过得好的?哪个不是忍气吞声,看婆家脸色过日子?就连丈夫找小三都得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生怕离婚没有这么凑合着过得好。”
“还有就是她跟三哥之前,私生活那么混乱,肯定打过不少胎了,想要在咱们皇家般的傅家和三哥跟前站稳脚跟,那最重要的还是龙胎,也就是所谓的母凭子贵,她都跟三哥多久了,肚皮也没见有点动静,多半是不能生,所以啊,咱们就等着她被三哥扫地出门吧!”
同性相斥,即便这里的大多数人以前都没见过钟意本人,更没有跟她接触过,就把她定义成了谣传中的女人,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个美人。
而且是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美人。
许沫在傅家和许家姐妹中,一直都属于不温不火的性格,听到几人的话,笑着回了一句:“你们几个够了啊,三哥这都单身几年了?难得有再婚娶女人的心思,你们嘴下积点德吧,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切,谁稀罕,我单身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其他几人听懂话里的意思,不禁发出爽朗的笑容,差点把房盖掀起来。
许沫又跟她们聊砍了一会儿,才不着痕迹的退出姐妹们包围的圈子,走到了温世恺身边。
此时的温世恺正瞧着灯光下的钟意,就连自己的妻子走近都没发觉,直到肩膀被拍了拍,他才偏头看过去,这一看,他的手抖了一下,过长的烟灰瞬间抖落到他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上。
他用手掸了掸,却发现没什么用,最终还是脏了一片。
许沫看了周围一眼,才低头凑近他的耳边:“温世恺,我家里人都在呢,你就算想偷腥,过过倾城美人的眼瘾,也给我偷得高明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温世恺瞥了她一眼:“你喝酒了?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许沫冷笑了一声:“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对她含情脉脉的画面,我的脾气有多不好,你应该也知道。”
温世恺懒得跟她吵,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此时的钟意正和傅泊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几个留下来的长辈聊天。
客厅的另一边有说笑声,打游戏声,还混着麻将声和打扑克的声音,相比那些人的放松和娱乐,钟意就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就连双手应该放在哪里都有些不知道了。
这时傅泊焉换了一个坐姿,大手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并绕到她的身后十指紧扣,这个动作看似无心,其实却带着他特有的体贴和温柔。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很快交错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有默契。
傅家老爷子傅金山当了一辈子人上人,就算已经老了,不如年轻的时候中用了,说话也中气十足的,又带着领导的腔调,很有气势:“丫头今年多大了。”
钟意听后,如实回答:“过了农历年就二十四了。”
傅金山手握着檀木拐杖,闻言想了片刻:“跟老三差十岁?”
“是的,傅老先生。”
相对于傅爷爷这三个字的亲昵,傅金山更喜欢傅老先生这四个字,至少这女孩没有上来就乱攀关系,说明她很聪明,也很知道分寸。
隔了几秒钟,傅金山又问:“老三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
钟意点头:“知道的。”
傅金山嗯了一声,片刻后又开了口:“老三的上一段婚姻,我们都很看好,不仅仅是因为门当户对,还因为他和苏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感情很深。只可惜苏音命比纸薄,结婚七年终于怀孕,却因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没给老三留下一儿半女就撒手人寰”
说到这里,傅金山的眼睛好像都红了一圈,看来苏音生前,是非常喜欢苏音的:“苏音过世的这几年,老三一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我们虽然心急,但也没有逼过他。”
“你是他这几年第一个愿意娶回家,并且也愿意介绍给家人的女人,他想娶谁我们都不会拦着,但是有一点是我对他也算是对你的要求,就是结婚后的第一件事,给老三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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