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汝等虽为“清君侧”可你看看都杀了些什么人!这些人都是乱党吗!谁人不知周顗是朝廷的忠臣!你王敦就是个乱臣贼子,犯上作乱,杀害忠良,殃及门户,我琅琊王氏一族,乃是忠良之族,想当年你不依附王衍之名,执意从军,并且在西南辅助罗尚,军功显赫,朝廷人人都非常敬重你王敦,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权欲熏心,犯上作乱,将来你死了,你王敦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王敦怒极,气血上涌,大吼一声,看着王彬咬牙切齿,但是却不上话来,王导却是慌忙走下堂,拉着王彬的手,言道,
“我们都是同族之人,你怎如此处仲,快向处仲跪下请罪!”
王彬正气凛然,甩开王导的手,连王导一块骂,道,
“自从我有脚疾以来,皇帝都许我面圣都不用下跪,如今你王敦是什么人,竟然叫我向乱臣贼子下跪!是何道理!还有你王导,皇上是多么敬重和信任你,而你却暗通王敦这个逆贼,里应外合,架空皇帝,犯上作乱,汝等二贼,如何可配为琅琊王氏族人!吾不屑与汝等为伍!”
罢,王彬跛着脚,就要去寻身旁茶几上的茶杯欲砸王敦,王敦气急,但觉血气上涌,头晕眼花,双眼几近模糊,瞅着王彬的跛脚,强提着一口气,咬碎钢牙道,
“你的脚痛,比得上脖子痛吗!”
王彬自是不惧,抄起茶杯,向王敦扔去,王彬乃是以文人,气力不足,身有疾病,茶杯没有砸到王敦,只砸在王敦脚下,王彬怒道,
“王敦,你要杀我便杀,我来到九泉之下,正好向列祖列宗数落你的罪状!”
王敦大吼一声,屋梁震动,双眼一黑,晕死过去,王导不忍心王彬身死,匆忙召来兵士,把王彬架了出去,王彬临逐之前,仍然大骂不已。
少顷,王敦醒来,第一句话,便是,
“派人,向周顗问话,明日午时之前,若是周顗要见我,我便放了周顗,否则,杀之!”
王导却没有为周顗求情,反而问道,
“王彬乃是我们一族之弟……”
王导还未完,王敦艰难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杀的人够多的了,王彬一名文人,又是我们的族弟,不杀也罢,把他逐出石头城吧!”
次日午时,周顗被差役押入刑场,王敦亲自监斩,少顷周顗被押入法场,王敦坐在中堂,言道,
“伯仁,我明明给了你一线生机,只要你要求见我,我便会放了你,为何伯仁你要苦苦逼我王敦!”
事实上,王导并没有把王敦为周顗留下一线生机的话,告诉周顗,而在临死之时,周顗的神情却是十分淡然,他没有看王敦,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面向太庙的方向而跪,三叩首,面色虔诚地言道
“帝先帝之灵,贼臣王敦颠覆江山社稷,枉杀忠良,陵虐下,神袛有灵,当速杀王敦,无令纵毒,以覆王室!”
话音未落,左右差役以戟戳周顗的嘴,戳得血流满地,周顗仍是面不改色,随着王敦的一声令下下,周顗人头落地,时年五十四岁。
周顗方死,色顿时大变,龙卷残云,冰雹骤降,王敦左右躲闪不及,被冰雹砸中,本来被王彬一番痛骂,王敦便有了心疾,此番又被冰雹砸中,王敦病势加重。
周顗死后,王敦将其抄家,只见周顗的家中只有破书八箱,空篓子几只,外加几张破棉絮和旧衣,五缸好酒,米数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王敦自进入石头城之后,软禁皇帝司马睿于明堂殿,坚持不朝拜皇帝,司马睿亦是不见王敦,朝中大事,俱有王导和王敦做主,周顗死后不几日,王导在皇帝的书房之中,无意拿到了几张表书,全是周顗上书司马睿的,表书之中,俱是周顗替王导情,劝司马睿不要杀害王氏宗族,并且为王导开脱,言辞恳切,情谊浓重,王导拿着周顗的表书,痛哭流涕,捶胸顿足,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幽阴界,是我王导辜负了周顗这位挚友啊!”
此番,王导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了。
王敦和司马睿一直冷战了将近一个月,互不通气,以此长往,也不是个办法,长史谢鲲出面撮合,劝王敦朝拜司马睿,王敦不从,谢鲲又去明堂殿拜见皇帝司马睿,此时司马睿因为王敦之乱,气血攻心,一病不起,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身边没有下人伺候,只有皇太子司马绍并安东将军刘超和两名侍中在司马睿身边伺候着,其凄惨之状令人垂泪。
在谢鲲的劝下,司马睿决定强撑病体,主动去寻王敦,次日,司马睿脱去皇帝的赤练龙袍,穿着朝服,亲自来拜见王敦,此时王敦也染疾病,但是势头好转,见皇帝亲自前来,王敦也是心慌,索性装病躺在榻上,司马睿进入王敦府中,王敦做慌乱状,起身给司马睿行礼,道,
“陛下,微臣身染重疾,不能及时朝圣,望陛下赎罪!”
司马睿见王敦装腔作势的模样,尽管心中反感,依旧是疾步上前,双手扶起王敦,并且一边亲手为王敦掸去膝盖上的尘土,一边轻声言道,
“我,处仲,茂弘都不是外人,亲如兄弟,想当初,我来到江东,没有根基,正是靠着处仲和茂弘的大力扶持,才成为了皇帝,之前我不知道处仲的意思,如果处仲相当皇帝,早跟我啊,我把皇位禅让给你,还当我的琅琊王去,何苦兴起战事,让百姓跟着受苦呢?”
司马睿的话,的无比卑躬,就连“朕”这个字都没有,王敦心中欢喜,十分病自也是好了八九分,不过王敦依旧是跪拜道,
“陛下言重了,陛下重用刘隗,刁协,戴渊等佞臣,扰得下不安,微臣只是向为陛下铲除佞臣,并不是为了陛下的皇位!”
司马睿的卑躬,和王敦的急流勇退,让二人冰释前嫌,最起码,是表面上的冰释前嫌。王敦是不敢称帝的,因为东晋是一个靠着士族支撑的王朝,琅琊王氏虽然是众多士族之中,势力最大的,但是妄想以一族之力,对抗整个江东,也是不现实的,王敦明白,这时候,自己做不做皇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大权在握,皇帝已经完全被自己架空了,自己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不久,皇帝司马睿开启了朝议,与王敦手拉手,步入金殿,宣王敦无罪,并且以王敦剿灭叛贼为名,加封王敦为丞相,武昌郡公,假节钺,食邑万户,特批“奏事不名,入朝不趋,剑覆上殿”赐班剑甲士二十名,至此,朝政大权,尽归王敦,皇帝司马睿被彻底架空。
不过,王敦虽然独揽大权,但是仍然有三个人,不得不除,湘州刺史谯王司马承,梁州刺史甘卓和广州刺史陶侃,这三个人很明显跟自己对着干,已经被王敦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很快,王敦就对三人之中,谋略最低的谯王司马承下手了。
王敦以召谯王司马承入宫议事为由,把司马承诱骗出了长沙,司马承虽然心有疑惑,但仍然前往,行至荆州地界,被荆州刺史王廙捕杀,未知这甘卓和陶侃的性命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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