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司马睿身后,王导绰起马鞭,猛地抽在司马睿的脸上,把司马睿的草帽都打掉了,王导用马鞭指着司马睿,怒骂道,
“你这个腌臜贱奴,大王之事,也是你能够随便议论的?”
司马睿知道,方才自己失言,这是王导在给自己解围,司马睿唯唯诺诺下车,捡了草帽,恭敬地冲车驾里的王导弯腰,一边打了两下自己的耳光一边恭敬地道,
“人该死,人多嘴,多嘴!”
王导随即又看向门吏,然后把帘儿整个挑开,笑道,
“官爷,您的这个眼神得好好练练,如果是贵人,也只是我是贵人,一个下贱奴仆何来贵人?车驾就我一个人,今儿出来晚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官爷给行个方便!”
罢,王导又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七八株大钱,三五个门吏分了,盘问司马睿那门吏把大钱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嗅了嗅,不禁笑道,
“是有股子马粪味,得,不耽误爷赚大钱了,兄弟们,开路!”
司马睿和王导逃出了邺城,一路狂奔到了洛阳,接了母亲夏侯光姬,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回了琅琊国,慢慢积蓄力量,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却这幽州,乃是大晋最北方的一块封土,南接成都王司马颖的属地,北拒鲜卑,乌丸,羯族等少数民族,历来是华夏汉族,保护中原的一块屏障之地,而此时,幽州刺史,乃是王浚jun四声,音同俊。
王浚,字彭祖,乃是骠骑大将军,博陵公王沈之子,其王氏家族在太原,也是名门望族,通常这样家族出来的子弟诸如琅琊王氏的王导,王遂,王敦之流,俱都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或善武或善文,少年便能显露出非凡的才能,但是王浚正好相反,王沈一生英明,勤俭有德,唯有一次酒后跟一名于府中送汤水的农妇乱性生下了王浚,王浚生的面容狭长,眼鼻塌,身躯干瘦,一脸的猥琐相,而且性格懦弱,胆怕事,从就不被王沈喜欢,一直拒认王浚为子,直到公元二百六十六年,王沈病逝前,实在是没有子嗣的王沈,才立王浚为后,继承爵位。
王浚并无任何功勋,只是因为其父亲威望,被任命为幽州刺史,镇守大晋最远的一块疆土,与夷狄部落打交道,但是王浚此权,十分害怕鲜卑人攻打他,便采取了和亲之策,把大女儿嫁给了鲜卑酋长段务勿尘为妻,女儿嫁给了鲜卑另外一个酋长素恕延,以最卑微的方式,乞求两家和好。
司马颖十分看不起王浚,认为王浚并是徒名其表,更重要的是,当年司马伦篡帝,齐王司马囧发布讨贼檄文,下英雄纷纷起兵,唯独这个幽州刺史王浚,手握三万大军,却鼠首两端,畏手畏脚,不仅不应檄文,还杀了来张贴檄文的官吏,使的整个幽州的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时司马颖就十分生气,想要率兵讨伐王浚,但是迫于时事,此事就暂且搁浅了,这一次,司马颖在荡阴山一举击败了司马越,司马颙也臣服于自己,华夏之土,再没有人是自己对手,腾出手来的司马颖,便想收拾掉王浚,侵吞王浚的三万兵马。
显然,举大军北伐王浚,不仅兴师动众,而且还劳民伤财,司马颖决定采取一个冒险而又十分有成效的方法,那就是刺杀,但是派谁去杀王浚,却让司马颖有些为难,因为幽州地理位置特殊,北面连接着夷族,万一夷族得知幽州主帅被杀,三万大军群龙无首,恐怕他们会有南征之意,最为合适的,就是派一名夷族的人去,而且还是一名非常有名望的夷族首领去办这件事,很自然而然地,司马颖想到了一个饶名字,刘渊,但是司马颖对刘渊的忠心不是十分的放心,他不确定这个匈奴左部单于的儿子,到底对自己是否忠诚,司马颖举棋不定,为此,他召卢志,赵骧,牵秀,孟玖,石超,和演等心腹前来商议。
牵秀,赵骧,孟玖,和演,石超还未到,卢志先到,找到了司马颖,不过,卢志却并未谈及刘渊的事情,而是上谏孟玖暗结朋党,颠倒是非之罪,只听在内堂,卢志对司马颖作揖,道,
“孟玖此人,极其善于揣测大王的心意,阿谀奉承,曲言是非,无才无德,这样的妄佞人,历朝历代都有,灵帝之张让,刘禅之黄皓,孙皓之岑昏,孟玖的弟弟孟超曾在陆机手下做将领,仗着哥哥的权势,作威作福,扰乱军心,顶撞主帅,不服军令,被陆机斩首示众,孟玖怀恨在心,趁陆机大败于七里涧,便上奏佞言,使得大王误杀了陆机,此人祸国殃民,必须斩杀!”
此时,司马颖也查实了陆机之死,的确是被冤枉的,陆机确无谋反之心,只不过碍于孟玖,一直没有给陆机平反昭雪,但是杀了孟玖,司马颖也的确是舍不得,犹豫道,
“陆机之死,的确是孤误听了人之言,孟玖心肠狭隘,害死孤的爱将,确是无德,不过此人却不是无才之人,留在身边,可为孤出些主意倒也未尝不可。”
卢志略一沉思,道,
“大王,下官有一谋一石二鸟之计,这孟玖有才无才,一试便知。”
司马颖扭头看着卢志,道,
“何为一石二鸟?”
卢志却是问道,
“大王急召刘渊入宫,莫不是为北征王浚之事?”
司马颖点零头,道,
“正是,这王浚依靠着跟夷族和亲,势力逐渐庞大,已经成为了孤的心头之患,孤打算北征王浚,但是劳民伤财,所以想派人刺杀王浚,但是又怕夷族南下,故而想派一名在夷族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去办这件事,刘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卢志道,
“大王,万万不可,刘渊乃是匈奴左部单于的质子,在匈奴中威望极高,一呼百应,如若放刘渊回夷族,那便是放虎归山,贻祸无穷!”
司马颖叹了口气,道,
“孤何尝不知,但是刺杀王浚一事,还真非刘渊不能!”
卢志走进司马颖,道,
“大王,下官的这一计一石三鸟,既能测出来孟玖有才无才,也能测出来这刘渊究竟是否真的忠于大王!而且还可以为大王找出去幽州的最佳人选!”
司马颖大喜,拉着卢志的手,拉卢志坐下,道,
“子道细细来!”
卢志拱手作揖,道,
“一会孟玖和刘渊都会前来,所谓这第一鸟,则是大王先询问孟玖对于这件事的意见,很明显,这个刘渊是放不得的,如若孟玖建议放刘渊去幽州,那便证明此人无甚谋略,目光狭隘,乃一庸人耳,留之无用,如若这孟玖力谏大王不可放刘渊,并为大王分析利弊,那便证明此人颇有些谋略,可留下做一谋士,但不可给予现在这么大的权势!”
司马颖低头,略一沉思,然后轻轻点零头,道,
“此言甚善,那这第二鸟呢!”
卢志正色道,
“这第二鸟,便是这刘渊,如若刘渊力谏大王让自己前去幽州,那刘渊必然是心有异志,妄图再起,大王不可留用,应尽快除掉刘渊,如若这刘渊拒绝去幽州,那便证明这刘渊还是想服侍大王左右,其心必忠!”
司马颖疑惑道,
“那不派刘渊前去,谁可办成刺杀王浚之事?”
卢志轻笑道,
“这边是第三鸟,那刘渊在匈奴部落中威望极高,听从他调遣的人很多,刘渊如果不去幽州,而且一心想着为大王办事的话,他便自会举荐一名首领前去幽州,此事可成!”
司马颖大喜,道,
“子道真乃是赐孤的神士啊!”
话司马颖和卢志设下一石三鸟之计,孟玖和刘渊都被蒙在鼓里,究竟这孟玖命运如何?这刘渊又如何应答?刺杀王浚之事,是否可成?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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