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围在石壁间两扇厚重的对开铁门前。
铁门坑坑洼洼,深浅不一的划痕随处可见,他们刚刚奋力攻击过铁门,显然只是徒劳无功。
见用蛮力无法打开铁门,他们只得停了下来,不再白白浪费力气。
石壁左侧镶嵌着十多个铁柱,只略高于石壁,分布毫无规律。
一个身材瘦高的黑衣蒙面人正站在铁柱前倒负着双手,一副沉思的模样。
突然,他出掌按在了一处铁柱,铁柱受力缓缓回缩,直到与石壁持平。
回缩的过程中,石山里隐隐传出轻微的物体摩擦声。
瘦高蒙面人仔细听了听,又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他再出手,连续按动其中两个铁柱,厚厚的铁门剧烈地抖了一下又回归于原位。
接下来的时间里,此人思考一会儿,便会试一次。
铁门虽然没有被打开,却是出现了频繁的震动。
此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出手次数越来越多,铁门也开始持续的震动。
从铁门外只能隐隐听道机关的摩擦声,而铁门内出现的动静却要大许多。
这一座石山,由整块的坚硬金刚岩形成。数百年前,昊天门前辈穷十年之功,将此山掏至中空,预留了一处宗门弟子的避难场所。
数百年来,都不曾动用过,想不到今日竟派了用场。
此时的山腹之中,躲藏着七八百名昊天门男女弟子。
多数都身挂彩,狼狈不堪。
这些人是门中三位长老拼死掩护才逃到了此处。
逃亡的路,被敌方杀掉的弟子也不在少数。
滑轮、机关、钢制绳索不停地被触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空旷的空间中又被放大了数倍。
这些弟子各持兵器,紧张地盯着石门,眼中一片灰败之色。
山腹内的铁门后,七长老于希君和八长老何仙菱正神情凝重地望着不停颤动的铁门,眼中尽是无法掩饰的忧色。
两人均是穿着白色的长老服,但有几道破损处已被染得通红,显然各自有伤在身。
何仙菱手中紧紧握着一颗雪白的丹药,看看于希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颗丹药正是林晨所赠的,预留给二长老吕斌的解药……还魂丹。
一道白影飘然而至,在二人身旁停住身形,看其容貌却是险些成了植物人的六长老郑彧。
服了林晨的解药,经过四十多天的调养,他已恢复如初。
只不过经过一番苦战,他背后又添了一道刀伤。
“镇魔渊的八极衍天阵便是那为首之人所破,此处机关远逊于八极衍天阵,被破掉只是朝夕之间。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不如打开出口,从那边杀出,那边他们的人少,能逃一个算一个吧!”看着不停震动的铁门,郑彧咬牙说道。
“不行……”
七长老于希君果断否决道,“几里的距离瞬息即至,他们正盼着咱们突围呢,本门仅存这些弟子,若出去恐怕无一能够存活。即便机关被破,也需要一点时间,也许门主会及时赶回呢?”
众弟子默默地听着,此话虽然有些道理,却都知道不过是幻想而已。
郑彧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何仙菱。
这里有三位长老,按门规,大事难决之时,逐一表态,少数服从多数。
何仙菱紧握着还魂丹,脸现出苍白之色,咬了咬嘴唇道,“宗门遇袭,众多弟子罹难,我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大半弟子虽然看到避难令各自逃命,但邪魔追杀之人也是不少,何况那人放言已布下天罗地网,此话应该无虚。此处为宗门硕果仅存弟子,决不能轻易赴险,我的意思死守!”
郑彧叹了口气,“如果邪魔只是眼前这些人手,死守的确是不二之选。我只担心,逃亡弟子被杀尽之后,他们的人手都赶回此处。眼前之众,我等尚且不敌,如果邪魔又增强援,守是守不住的。”
于希君道,“那几名武者弟子已被送出宗门,即便遭遇追杀堵截,也可逃出一二人,此去迎向门主归来方向,或能有些希望。”
“太过渺茫啊!”郑彧又叹了一声。
一直紧咬嘴唇的何仙菱,似乎下了某个重大决定,决然地说道,“两位师兄……机关被破之时,咱们死守门前,再遇吕师兄……不必留手了!除掉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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