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轻声说了一句,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快输光一切的赌徒,手里最后的筹码就是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
但赌徒的快乐,就在于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张会拿到什么牌。
“灵蚀者的特殊能力......”程白看向自己蓝光萦绕的右手,扭曲且混乱的风景再一次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但这次,少年选择直视那份难以言状的恐惧。
“如果你真的有用的话,还请你试着保护一下你宿主的生命,好吗?”
半调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提刀冲上来的男子身上。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而他也不是什么主角,危急关头,多说两句垃圾话除了让他能吐槽吐槽自己以外毫无作用。
俯身,低头,程白一个侧步上前,瘦小的身影与男子挥下的菜刀擦边而过,单薄的背影直冲敞开的大门而去。
蓝茫闪过,他脚上的痛感似乎也被减缓了一些。
“逃跑可不是个好选择。”
男子看着他悠悠道,
“要是被那些狩灵人逮到了,这件事恐怕就不是交一只手能解决的了。”
“我信你个鬼!”
顺手抄起一块东西丢到身后,程白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信手斩开那块飞来的腊肉,男子并没有急着去追程白夺门而出的背影,而是站在原地淡淡道,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那么善良。”
他的眼神温和而怜悯,就像是在看着一名即将走向刑场的死囚。
凛冽的寒风从少年打开的大门处涌入,带来寒冷的同时也顺带夹了些别物,男子伸手,看着烈风的赠礼在他的掌心缓缓融化,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又下雪了啊。”男子抬头,将视线投向那片惨白的天空。
布满油渍的白袍之下,一截透着蓝光的黑布正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左臂。
演员已经入局,接下来的一切,都不过是迷途者所见的风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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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啊,还好刚才在那个疯厨子那里吃了点饭。”
缇彻尔城,某个阴暗角落的柴垛旁,衣着单薄的少年瑟瑟发抖地往稻草堆那里凑了凑。
距离他从那个厨子哪里逃出来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但在此期间他并没有见过那个疯子拿着菜刀在街上乱找他的景色。
程白估量着同为灵蚀者的厨师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在街上干这么离谱的事情。
说起来灵蚀者.......程白左向右想也没弄懂自己这个根正苗红好少年是怎么就沦为全民公敌来着。
“难道是那个瘦高男子动的手脚?”他在心里暗暗想到。
风雪逐渐大了起来,少年所靠的柴草垛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白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老旧的街道上空荡无比,连个人影也找不到,程白思虑良久,也不敢大着胆子敲开某家住户的门祈求收留,最后还是决定先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凑活一天,等风雪停下来再做打算。
所幸,在感染灵能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提升到足以支持他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勉强生存下去的程度,要是换做以前,估摸着他刚跑出来就会被冻僵再拖回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程白深谙走一步算一步的道理。
今天他能活着从那间奴隶工厂里逃出来,明天指不定就能傍上个富婆少奋斗三十年。
这么一想,他觉得生活好像突然有了盼头,就连身子都暖和了不少。
而就在他准备抱着自己的富婆梦闭目养神之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将他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
确切地说,是踹回现实。
“这位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哥,你躺错地方了。”
程白从稻草垛里探出头,风与雪的背景之中,隐约见得一个长发飞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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