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声道：“我不会自杀的，你快出去。”她的语气中带着怒意，声音的颤抖却跟生气没有关系。

狄凡当然也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很尴尬，见木彩衣应该不是在骗他就心里松了口气要走，不过他在临走之前将袖子里的契纸取了出来，隔着几步远扔到桌子上。

木彩衣看清楚那张纸，神色一怔，身体不可控出现颤抖，眼中有恐惧，有期盼。

“契纸是梁燕台从鸨母那里买来的，现在它属于你了，你可千万别想自杀的事。”虽然已经说好以后会报答，但狄凡倒是没有占别人功劳的想法。

或许人家一对比，自己装成来救她的样子却强占了她的身子，梁遗鹤默默付出却帮她解决了根本问题，会觉得自己这个人很差劲，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她会鄙视自己也没办法。

狄凡一边格外难受地自行脑补一边推门而出，话说他自己都觉得思想有些跳脱了，难道是被药给刺激到了？

而当木彩衣终于回过神来，朝狄凡的方向看去时，他的人已经离开这个房间。

她整齐穿好衣服快步开门出去，却见门外完全没有狄凡的身影。

她知道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明明是叫狄凡出去，却没有让他回去，其实仔细想想，其实人家会回去也正常，不然他能用什么身份继续待在这里？

嫖客？应该不算的吧……

狄凡已经走在街上，不久之后，见到一老人架着馄饨担迎面向他走来，铁锅里的水热腾腾往外冒气，在寒冬里迅速凝成水雾一片。

老人走到狄凡面前时，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小哥儿，吃碗馄饨吗？”

狄凡的样貌分明就不像是会吃他馄饨的人，可冬日难过，虽然冬天里他的生意也会好些，可想要一家人平安无事的熬过去并不简单。

狄凡见他穿的单薄，衣服还有破洞漏风，身体瑟瑟发抖不停，正好他也没吃过这里的馄饨，于是道：“老伯，请给我下一碗吧。”

“诶诶，要等等。”老人连忙点头答应，将混沌担子放在旁边的屋檐下，将十多个圆满的馄饨抛入锅中，没有多时便都捞了出来。

他没有先管狄凡要钱，用冻得开裂的双手颤巍巍递给狄凡满满一大碗馄饨，还从直篓里拿出一小木凳给狄凡坐，他自己则是就地坐下去，笃笃笃敲着手里竹片，昏黄的老眼四处张望。

狄凡坐在木凳上，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起来，说实话，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冷，但是能在寒冬里喝上这样一碗热馄饨，绝对是一种享受。

“好喝。”狄凡由衷的赞叹道，将一滴不剩的空碗递还给老者。

老人憨厚的点头，“三个子就可以了。”

狄凡身上没有铜钱，就将银石又掰下来一小块给了老人，补充道：“我就只有这个了。”

“多谢多谢。”老人颤巍巍接下，狄凡笑着离开。

老人又重新挑起馄饨担，将一小块银石随意丢在铁锅热汤里，水汽顿时又浓郁了几分，他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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