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右手钩倾落，动作看起来轻缓无比，但马翎雁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躲，它停下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是冰冷一片。

方眠盯着她的眼睛，表情又恢复了原先的从容，他轻声道：“又一次了，我记得上一次是十五个月之前，十几个人里只要是还能动的，都选择了逃跑，你竟然还想要杀我，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我那还活着的几百个仇人里哪个和你比较像，到最后竟然还放你走了，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那么想杀我吗？”

马翎雁的态度冰冷且严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人中败类，遇之必诛。”

方眠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可这一次他的心却第一次出现颤抖，她说这话时态度实在太真实了，不带一丝虚假。

马翎雁是一等一的高手，她能精确发觉时机，而且她的做法与方眠不同，一旦发现立刻就可以抓住，趁方眠一愣神之间，一直她藏在袖里的峨眉刺已经被她甩出，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就刺进了方眠的腹里。

这时候马翎雁出手速度已经完全不下于方眠，又是在对方最恍惚的时候出手，竟然可以轻松成功。

这已经是方眠第二次受伤，他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毫不犹豫用手里的钢钩将对方脖子割断，可他竟然又迟疑了。

马翎雁只道他的反应已经因为受伤而变慢，急忙避开了一些。

峨眉刺本来都是可以直接作为一般兵刃的，其长度远远超过其它暗器，马翎雁又是已经气力大增，这一刺直接将对方贯穿，方眠额头有冷汗出现，身体微微摇晃之际就要摔倒在地。

对于武林里至少能排进前三的恶人，马翎雁一点都不会留情，拾起地面上的长刀就要了结他的性命。

可这时身后突然响起呼啸声，一壮汉持一长棍直向她后心而点，用的是使枪的招式。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出手时机也恰到好处，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棍尖完全落在了马翎雁背上，幸好他用的是长棍，如果是枪的话，马翎雁的身体这时候已经被贯穿。

可就算如此，这一棍也足以让一般的武人直接命丧当场，马翎雁身体一晃，只觉得面前一黑，两肋发胀，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身后大汉担心方眠安危，没有再出手第二次，背起了方眠的身体就走。

马翎雁这时才看清他的相貌，一个身长至少有两米的大汉，一身极合身考究的黑稠锦袍。

“锦裘虎！”

对方丝毫也没有理她，背着方眠的身影已经要跑远，天上突然有一点寒星闪来，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在了他的右臂，鲜血大片而落，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不如说是察觉了那娘们有同伴后，跑得更快了，转眼就没了踪影。

狄凡站在佚仙阁顶楼绣楼里，刚才突然射出的“暗器”就是他掷出的，因为手边没有别的东西，随手拿起了木彩衣梳妆台柜里的银质剪刀作为暗器。

因为处在顶楼，在方眠出手之前，他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方眠出手以后，他终于听到了金铁交鸣的声音。

一切进行的实在太快，他在反应过来之后，朝楼下看到的就已经是一壮汉袭击马翎雁后带着同伴逃走的场景。

身后木彩衣端坐花床，怔怔望着狄凡背影，只觉刚刚如梦一般，原本还因为身处自己房间还有些害羞的少年突然就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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