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峥一直侧过头讲解问题,倒也没注意到有碗砸来。
少女却是微侧着头,眼角余光正好瞧见有物体袭来。
林峥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少女已经冲了出去。
少女脚尖点地,飘飘然飞出,衣带飘舞,宛然如嫦娥奔月。
头向后仰,呈现望月之姿,同时也避开了袭来的药碗与托盘。待得托盘从头顶划过,少女倏地右手斜斜高举。
纤手顶着托盘在空中画了个弯月弧,托盘则顶着药碗同行,其中的巧劲使得大多数汤药在碗内回旋,仅有少数几滴飞洒至高空。
少女端着托盘,如飞燕般旋转着降落的同时,空中的一滴滴汤药也如网中之鱼般被尽数捞回碗中。
事发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得众人反应过来时,壮汉已摔倒在地,肩上的伤口再度裂开,染红了缠着的绷带。
那壮汉更是痛得龇牙咧嘴,原来他在倒地之际,虽是头晕目眩,但隐约见到妇人身后还背着一幼婴。
以他这副重达两百多斤的身躯就这么砸下去的话,妇人背后的婴儿势必会被压成脑瘫。
危急关头,他强运内力,及时用手托住了那妇人,使得自己在下垫着,却也不慎使得伤口撞击地面,再度裂开。
所幸的是,那妇人经他这么一托,面对面摔在他身上,因而婴儿在最上层,虽是受惊哇哇大哭,却是无甚大碍。
林峥呆立在原地,张大了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在少女闪身而出的瞬间,视线便已经紧跟了过去。
白衫少女在空中飞舞时,林峥似是见到少女眉间的那点金砂竟是闪烁着诡异的流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金光虽是一闪既逝,但林峥敢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刚刚是她的神通短暂苏醒吗?”
白衫少女落地后对着林峥微微一笑,拍了拍心口,长舒一口气:“好险,还以为药洒了呢。”
那负责照料杨蛮子的妇人则是“哎哟”一声,才缓缓从地上坐起,她一抬头,便见到不远处站着一赤发星目的少年。
她曾听店小二提起过雇主的模样,知道那少年正是雇主,当即连忙跪地磕头道:“老妇照顾病人不周,还请公子爷恕罪啊。”
她自从丈夫战死沙场后便独自带着孩子到处打短工。
东帮人缝服,西帮人修伞,北帮人哭丧,南帮人挑水,过的尽是些颠沛流离,饱一顿,饿一餐的日子。
今日被店小二叫来帮忙照看病人,雇主给的报酬颇为丰厚,她实在是不想因此被克扣工钱,是以不住磕头求饶。
“是病人自己不听话,这不怪你,起来吧。”林峥见妇人还带着个孩子出来工作,实在是不容易,也没有刁难她。
大夫连忙走上去去查探杨蛮子的伤势:“都叫了你不乱走动了,你偏不听。”
杨蛮子躺在地上后虽然伤口迸裂剧痛,但却比站起来时头晕目眩来得清醒多了。
他头靠着墙根,望着那迎面走来的少年,想要拱手答谢,手却无力再抬起来了,只得说道:“多谢少侠相救。”
林峥挥了挥手,学起古人,文绉绉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杨蛮子心中记挂着义兄安慰,连问询问道:“不知少侠救我时,可曾见到一长着马脸的男子。”
他只记得自己冲上前杀霍都时,大哥陈启已被青鳞穿喉而过,显然是当场毙命的,却不知二哥赵鑫现在身在何方。
“我当时就躲在草里,亲眼目睹了一切,你那二哥也被杀了。待到那藏僧走时,我才将你背到这山脚下救治。”林峥道。
杨蛮子瞪大了双眸,双眼泛着血丝:“那...那我义兄的尸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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