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添福虽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帮丁老头重新铺好被子,让他躺下,父子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随后丁添福洗脸定闹钟关灯睡觉,第二天还要继续去上班,工厂里的工资不能丢,还指望着自己这身体再熬几年给如意攒点学费呢。
丁老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即心疼着儿子的病,又担心着独自一人在女儿家里的孙秀香。
自从自己和孙秀香结婚至今,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分开,也不知道在女儿家里她过得如何,胳膊还疼吗,晚上临睡觉前有没有喝上蜂蜜水,脚冷的时候添喜会给她灌热水袋吗。
丁老头担心着担心着,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才睡过去,天一亮也就六七点钟的样子,沙发旁柜子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丁添福出去买早饭了,丁老头努力蹭到电话旁接起了电话。
“喂,谁啊?”
“爹,我是小徐,娘这闹一晚上了,坐在窗边成宿的叹气不睡觉,我们陪一晚上了,实在撑不住了,不然我们接您过来一起住吧。”
电话一接起来,徐业乐疲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是真的耗不住了,说是叹气那都算轻的,其实根本不是在叹气,而是嘟囔了一晚上饶丰村里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什么这家添孩子时家里没人,她去帮忙接生的,什么那家孩子不养老,连被子带老人一起扔地里,她身为妇女主任,找人背回来和丁老头一起上门劝的,还有谁家猪一窝生了十三个她都讲一遍。
重点是讲的根本没有逻辑,前一秒还在说有一年下暴雨,老房子被冲毁了,村里七零落的九户人都住路边上了,后脚就变成了麦子补贴谁家少领了,丁老头着去政府问情况。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晚上还根本不知疲倦,徐业乐直接撑不住了,跟老人完全聊不到一起去,问过丁添喜以后这才给添福家打的电话。
“一起住你们家能住开吗?小霞不是还要跟你娘挤一张床吗?”
“怎么住不开,我今天就去买张床,大嫂都好意思让您睡床板了,我这边现买床,想住总能住开的。”
“不用了,你是女婿,我们两个去你们家住不合适,这样吧,我联系一下你们二哥,让他接我们去油田住。”
丁老头也想明白了,大儿子自己就有病,自己和他又是许久没见,感情上差了那么点事,自己在这住着也不自在,还弄得他们两口子分居,还不如和老伴一起去投奔二儿子。
小霞住在添喜家,她的床就是空出来的,自己和老伴挤挤还是能住开的,就算再退一步讲,自己住儿子家里也算正住。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这得问问添喜,添喜这刚趁娘睡着,一起迷糊了一会,我等她醒了和她商量一下。”
徐业乐有那么一点怕老婆,听到丁老头要去二哥家住,这就担心老婆再想多了,以为是自己把人赶走的,还是别自己做主了,赶紧商量商量避免家庭内部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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