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哟……好,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站在城上观看的赵虞,闻言摇了摇头。
如他所料,牛横勃然大怒,双腿一夹马腹,一脸愤怒地朝着那蔡嵬冲了过去,口中怒喝犹如咆哮。
『哼!』
蔡嵬冷笑一声,亦拍马相迎。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牛横与那蔡嵬便冲到了一起,二人各自挥舞手中的长枪,狠狠甩到了一起。
只听嗙地一声巨响,蔡嵬手中的长枪应声震飞,高高弹起半空。
『什么?』
蔡嵬只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失去了知觉。
再一看身前,那莽汉却依旧紧握手中长枪,且那根长枪在震飞他的兵器后,余劲丝毫不见,转眼就到了自己胸前。
『不好……』
还没等蔡嵬反应过来,又听砰得一声,期间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整个人被击飞起来,足足倒飞出三丈远,这才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地七晕八素,眼冒金星,难以动弹。
“当啷。”
蔡嵬被震飞的那杆兵器,当啷一声掉落在廖广面前几丈远。
廖广清楚看到,原本直的铁枪,此刻竟然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周虎身边,竟还有这等猛将?』
廖广没来由地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而就在这时,对面那百余名叛军士卒的大喊将他惊醒。
“蔡曲将!”
“不好!快去救蔡曲将!”
廖广亦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即将被那百余名叛军士卒淹没的牛横大喊道:“快,快去助……”
『话说,他是谁啊?』
来不及细想的他,指着牛横含糊道:“快去助我方的猛士。”
不怪他如此心急,因为他清楚看到至少有几十名叛军士卒将那牛横淹没,牛横胯下的坐骑,亦被那些叛军士卒乱刀戳死。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喝,原本将那牛横淹没的数十名叛军,竟被杀得败退。
廖广目瞪口呆地发现,因为战马被杀而只能步战的牛横,竟比在战马上还要勇猛,只见其怒吼着挥舞手中的铁枪,碰到死、沾到伤,眨眼之间,就有二十几名叛军士卒倒地。
『果真勇猛!』
廖广心中惊叹,当即带着身后郡兵杀上前,助牛横将那些叛军士卒击退。
而此时,在远处叛军阵列的队伍前,项宣麾下曲将郭淮亦看到了蔡嵬的失利,骇然地下令道:“快!快去营救蔡曲将!”
在他的命令下,数百上千的叛军士卒朝着城墙冲来。
见到这一幕,廖广大惊失色,连忙冲牛横大喊道:“叛军来援,速退!”
然而牛横却不惊慌,在杀退身边几十名叛军士卒后,来到倒在地上吐血不起的蔡嵬身边,只见他将手中的长枪换到左手,单凭右手发力就将那蔡嵬整个提了起来,带着几分怒意冷哼道:“现在可认识了?”
可怜那蔡嵬胸前的骨头被牛横击碎了几根,脏腑亦是受到强烈的震伤,此刻满嘴鲜血,意识不清,哪里还有意识能听到牛横的话,这让牛横感到很无,随手就将这个半死之人丢给了围在他身边的郡卒。
“将军,速退!”
此时廖广已杀到牛横身边,由于此前没怎么在意牛横的姓名,他亦不知该如何称呼,遂用将军作为称呼,没想到阴差阳错,令牛横心情大好。
“那就退吧。”
心情大好的牛横,与廖广一同断后,迅速退入城门内。
而此时在城墙上,赵虞亦注意到了城外蜂拥而来的叛军,挥手下令道:“准备接敌!”
“放箭!”
“放箭!”
随着士吏田钦与门侯王伉二人分别下令,城墙上郡军弩手们展开齐射,掩护牛横、廖广等人撤入城内。
终于,随着嗙地一声巨响,西城门终于及时地关上了。
见此,前来营救曲将蔡嵬的成千叛军只能撤回。
“报!”
在叛军的本阵处,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来到项宣面前,叩地这个噩耗:“启禀将军,蔡嵬蔡曲将被许昌一名自称‘牛将军牛横’的莽将重创,倒地不起,被许昌的兵卒趁机抓了。郭曲将派兵去救,可惜未能救回。”
“什么?”
项宣闻言色变,要知道那蔡嵬可是他麾下首屈一指的勇将,武力与胆魄兼备,项宣实在无法相信竟然会折在许昌。
『此前我从未见许昌出现过这等猛将……是周虎的人么?看在周虎能击败关帅,也并非单纯凭借诡计啊……要夺取许昌,看来真的麻烦了。』
皱着眉头深深看了一眼许昌城,项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倒不是说他胆怯了,他只不过是要先联络临颍的钟费、鄢陵的周贡,合三支义师之力,共同攻打许昌。
“叛军撤退了!”
“叛军撤退了!”
“万岁!”
亲眼看到城外的叛军缓缓撤退,西城墙上郡军士卒们皆欢呼起来。
相比较从旁众人欢喜的模样,唯独赵虞深深注视着项宣军与严脩军渐渐远去。
『待过几日项宣再来时,恐怕就是三个方向的叛军齐攻许昌了……』
在一片欢呼声的浪潮中,赵虞抚摸着面前的墙垛,心下暗暗想道。
『……介时,恐怕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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