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日就前往柱山的他们这边,昆阳卒就处死了几十人。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有一名隶卒壮着胆子问道。
刘屠轻哼一声,也不解释,朝身后努了努嘴,说道:“喂,那个谁,你过来指认。”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一队黑虎贼当中,就走出一名大概二十来岁的隶卒。
“……”
坐在远处长桌旁的秦寔当即就皱了皱眉。
他依稀认出,那名隶卒似乎正是方才听到他与彭复对话后默不作声离开的那几人之一。
“彭复,你走。”秦寔低声提醒道。
然而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在附近无数隶垦军士卒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名隶卒指着秦寔、彭复等人的方向,指着刚站起身的彭复,对刘屠说道:“那个,那个刚站起身的。”
“抓了!”
刘屠一挥手,当即,七名黑虎贼凶神恶煞地冲过去,将有些手足无措的彭复按倒在地。
“你们要做什么?”彭复在地上挣扎,却始终挣扎不脱,被那几名黑虎贼死死按在地上。
见此情形,附近隶卒轰地一下就争议起来,看着不断挣扎的彭复,颇有种想要同仇敌忾的意思,纷纷用不善的眼神看向刘屠。
然而刘屠这个滚刀肉又岂有惧的?
他环视一眼四周,冷冷说道:“我昆阳,给予了你等最优厚的待遇,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你等得老实安分,倘若有人试图逃跑、作乱……决不轻饶!”
也不晓得是他那凶神的眼神一瞪,亦或是他身后还未行动的黑虎贼纷纷举起了兵器,四周的骚乱一下子就安静了。
“是他么?”
刘屠带着那名隶卒走近彭复,口中询问道:“还有其他人么?”
“还有……秦曲将。”
那名隶卒有些畏惧地指向秦寔。
刘屠也早已注意到了秦寔,听到这名隶卒的指认,他看向秦寔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是这样么?秦曲将。”
不得不说,秦寔也没有想到他义师的士卒竟会向昆阳卒举报,甚至于来指认他们,他看了一眼那名仿佛试图躲在刘屠身后的隶卒,起身对刘屠抱了抱拳,说道:“刘弁目,这其中怕是有一些误会。……秦某与彭复,并未商议如何逃离,我等只是在谈论今日试图逃离的那些士卒,想来是他听错了……”
“……是么?”
刘屠转头问那名隶卒道:“你不必畏惧,举报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谁也不敢对你如何。”
也不晓得是不是停了刘屠的承诺,那名隶卒顶着秦寔的目光,迟疑说道:“秦曲将确实没说什么,但这个人……”
他指了指仍被按在地上的彭复,咬咬牙说道:“我听到他说什么逃跑之类的话。”
刘屠点点头,挥手喝道:“带走!”
秦寔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他很清楚,倘若任由彭复被这刘屠带走,那彭复绝对没有活的可能。
为了保住部下的性命,秦寔当即喊道:“且慢。”
“……”刘屠神色不善地看向秦寔,左手按住了挂在腰间的剑柄。
见此,秦寔不亢不卑地说道:“刘弁目,彭复或有谈论逃离之事,但念在他尚未行动,可否饶他一条性命?刘弁目请放心,秦某会严厉惩戒他……”
刘屠冷笑一声,对秦寔的说法不置与否。
而就在这时,就见鞠昇带着一队士卒急匆匆地赶来,待瞧见刘屠与秦寔的对峙,他心中一愣,连忙赶上前来,口中问道:“刘弁目,发生了什么?”
刘屠遂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鞠昇看看那彭复,又看了看秦寔,将刘屠拉到一旁,低声说道:“能否给我一个面子,让我来解决这件事?”
鞠昇是赵虞器重的降将,刘屠自然要给鞠昇这个面子,点点头说道:“但莫要姑息,否则后患无穷。”
“好、好。”鞠昇连声答应。
见此,刘屠那名举报的隶卒身边,在环视了一眼四周后,故意拍拍那名隶卒的肩膀说道:“小子,你这次举报有功,很好,从今日就跟我混吧,免得被人针对。”
“是!!”
那名隶卒惊喜地抱拳道。
刘屠笑了笑,挥挥手叫人释放了彭复,旋即在四周一干叛军士卒羡慕的目光中,带着那名举报的隶卒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秦寔走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彭复,旋即朝着鞠昇抱了抱拳:“鞠昇,多谢了。”
鞠昇不置与否地点了点头,旋即叹息道:“昔日同僚一场,力所能及之事,鞠某自会尽力帮衬,但……希望你约束部下,莫要再有类似之事。我与周首领相处多时,我知道他言出必践,只要你等安分,五年之后,他自会信守承诺解除你等奴役身份;同样,倘若有人试图逃离、作乱,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他朝着秦寔抱了抱拳,带着手下的兵卒离开了。
而围在四周的隶卒们,也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看着鞠昇离去的背影,秦寔面无表情地对彭复说道:“得到教训了么?莫要再轻举妄动,你要知道,军心……已不在我方。”
揉了揉吃痛的肩膀,彭复纷纷说道:“难道就只能被昆阳人奴役了么?”
“静待时机。”
秦寔淡淡说道。
在秦寔看来,他们这些俘虏想要逃脱昆阳的奴役,只有一次机会。
那就是,等他长沙义师渠帅关朔再次率军攻至沙河一带,对昆阳施加压力。
他并不知道,他义师,已与昆阳达成了私下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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