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也考虑到黑虎贼的报复许柏、王聘从不认为黑虎贼是可以任意揉捏的货色。
可现如今
情况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他们原本想要铲除的黑虎贼,里面的头目刘屠居然要关照他们娶一门婚事
自己一行四人与这伙黑虎贼,何以关系会变得像眼下这般复杂奇怪呢?
见许柏、王聘一脸讪然,呆站着不动,刘屠会错了意,瞪了二人一眼,低声说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啊!我跟你俩说,投奔山寨的那些女人,年轻好看的没几个,到时候被寨内其他弟兄抢了先,你俩可别说老大我没关照你们。赶紧。”
许柏、王聘二人啼笑皆非,终究没有弗了这位拜认老大的好意,各自吩咐手下的新人:“你们几个,把这些尸体的首级割下来。”
对于割下敌人首级的事,许柏、王聘二人并不排斥,毕竟当年他们在江夏郡时,就经常拿绿林贼的首级去换赏金,哪怕是后来到了昆阳县,也曾拿黑虎贼的首级去领赏在这个年代,凭人头领赏这种事,还是很常见的。
至于为何让那些刚加入的新人去做,原因无非也就是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而已。
毕竟,虽然这次对绿林贼的突袭,有好些新人都尝到了初次杀人的滋味,迈过了道德抵触的第一关,但仍然存在心理上的抵触这一考验,要达到像刘屠这种杀人、割首面色自若的程度,就需要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经历这种事,直到最终将其克服。
无论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寇,亦或是英勇善战的军中老卒,都是这个道理。
许柏、王聘二人手下的新寨众,不敢违抗这两位什长的命令,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将被他们所杀的绿林贼的尸体拖到一起,然后一个个地割下了首级。
从旁,其他一些老黑虎众,也做着类似的事。
他们哈哈大笑着,看着那些新人一脸难受的闭着眼睛,用捡来的刀剑,割下一具具绿林贼的首级。
甚至于,他们还会取笑那些因为被溅一脸血而跪在地上干呕的新人们。
对于这一幕,陈陌并未阻止,他很清楚,这些刚加入的新人必须尽快适应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因为下一次厮杀,不一定会像这次一样轻松,且寨里的老兄弟,也未必会照顾这些新人。
就像绿林贼与伪贼的关系一样,除非新人迅速成长到能令寨里老弟兄接纳的程度,否则,新人永远是新人,不会得到寨内老人的接纳,自然而言,双方也很难建立交情。
许柏、王聘二人之所以很快就取得了刘屠的信任与友谊,本质上还是因为许柏、王聘自身实力过硬,亦看淡生死这才是像刘屠等老黑虎众所欢迎的弟兄。
而交情,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山贼窝,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这关乎到你陷入危难时,会不会有人拉你一把。
在那种生死一线之时,别人拉你一把你就能活命,否则你就只能等死,就是这么残酷。
换而言之,刚加入的新人想要活得久,就必须尽快成长,取得寨内那群老前辈的接纳,跟她们打好关系,否则
微微摇了摇头,陈陌走向不远处那群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伪贼。
“大统领。”
在那群伪贼附近,此时站着十来名黑虎贼,见陈陌走近,他们纷纷抱拳行礼,为首一人上前询问道:“大统领,这些人怎么办?”
简简单单一句话,这让那些伪贼们慌了神,他们连连朝着陈陌磕头乞求。
“县卒老爷,我等都是被晁豹强掳来的,您就放过我们吧”
“县卒老爷”
看着这群跪在地上求饶的伪贼,陈陌微皱着眉头思忖着。
按照昆阳捕头石原的说法,这些伪贼其实也是绿林贼的受害者,但这些人缺乏勇气,不敢对抗绿林贼,为了活命而助纣为虐,久而久之,手中沾染上许多无辜之人的鲜血,这些人逐渐也就与绿林贼无异了。
不过,既然这些人还未被绿林贼所接纳,陈陌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这些经绿林贼筛选过的伪贼,基本上也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倘若全部当绿林贼杀了,实在过于可惜,不如用来充实他黑虎众。
作为黑虎寨的核心头目之一,陈陌很清楚赵虞的意图,并且他也认为,在这次乱局中,他黑虎寨必须迅速壮大,壮大到令颍川郡投鼠忌器的地步,这样才能迫使颍川郡里默许他们的存在。
当然,至于对此是否会引起朝廷的关注,引起朝廷对他们的敌意,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那是作为首领的赵虞应当去考虑的长远之事,他陈陌作为大统领,只需考虑山寨眼前的利益即可。
想到这里,他沉声对这些伪贼道:“你等本是无辜之民,奈何屈从绿林贼后,却助手为虐、为虎作伥,反过来帮助绿林贼滥杀无辜,我本欲将你等当绿林贼处死,但念你等陷足不深,姑且给你们悔过自新的机会。从即日起,你等归入我率下,听我号令,倘若谁能杀死一名绿林贼,我便赦免你等以往的罪过,如何?”
在陈陌说话时,刘屠带着一群面向凶恶的黑虎贼,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陈陌的身旁,一个个持刀在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伪贼,仿佛只要有人开口拒绝,这帮人就会将这里所有人屠杀殆尽。
在刘屠等人的无声的胁迫下,那些伪贼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答应。
可怜这伙伪贼,刚出狼窝又进虎穴,才脱离了绿林贼的控制,却又遭到了黑虎贼的胁迫。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伪贼都抱以这种悲观的情绪,大部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相比较被残暴的绿林贼胁迫,显然是加入眼前这支头裹黑巾的县卒,更符合他们的感情。
然而,当其中有人问起陈陌等人是哪里的县军时,刘屠哈哈大笑的回答却让这些人都傻眼了:“昆阳县黑虎寨!”
昆阳县黑虎寨?
这不就是山贼么?!
这伙头裹黑巾的县军,居然是一伙山贼?!
投降的伪贼们目瞪口呆,其中大多数人暗暗叫苦,但很遗憾,为了不被这群山贼当做绿林贼屠杀,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得顺从,就像他们曾经服从绿林贼那样。
见此,刘屠暗地里对陈陌说道:“老大,这帮人几无血性,恐怕起不到大用。”
陈陌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明白,绿林贼在沿途强掳壮丁时,肯定是把不愿屈从的人都杀了,只留下这帮人,而像这些性格懦弱的家伙,那是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潜力了,甚至于,待日后与绿林贼或叛乱军厮杀起来,他可能还要防着这些人临阵倒戈,重新归入绿林贼的麾下。
想了想,他对刘屠说道:“先看一段时间,日后若抓到绿林贼的活口,就丢给他们,断了他们的退路。倘若这样还不成器到时候再说。”
“明白。”
刘屠微微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那些畏畏缩缩的伪贼。
倘若抓来绿林贼的活口给这些人喂养血性,这帮人还不成器,那就只能找个机会牺牲掉了,免得白白浪费粮食。
就在陈陌与刘屠商议之际,忽听远处有几名黑虎贼兴奋地朝他们招手呼喊:“大统领,大统领,您来看这边。”
带着几许困惑,陈陌与刘屠来到了村内的一间大仓屋,只见仓屋内外,停满了两个轱辘与四个轱辘的手拉车,拉车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与木桶。
这些箱子与木桶内,放满了财帛、首饰、刀剑,还有许多粮食与腌鸡、腌鸭、腌肉等食物。
刘屠笑着说道:“这群绿林贼,看来沿途抢掠了不少东西啊,可惜现如今都归咱们了”
此时,许柏、王聘二人亦闻讯而来,在看到这些拉车上的东西后,他们神色复杂地说道:“看这些零散的铜钱,再看这些首饰的成色,多半是从平民手中抢来的这帮杂碎。”
这句充满道德感的话,让陈陌转头看了一眼许柏,但他没有说什么,尽管他知道许柏、王聘二人的底细。
然而刘屠却不知许柏、王聘二人的底细,在听到许柏的话后,他附和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没错,这帮杂碎,就只敢抢手无寸铁的平民既然如此,咱们就专门抢他们!杀光这群杂碎,抢走他们的财物!也算是给那些平民出个气。”
听到这话,附近的黑虎贼们哈哈大笑。
绿林贼杀平民、抢平民,而他们黑虎贼就专门杀绿林贼、抢绿林贼,这很合适。
就在一众黑虎贼欢笑之时,就见王庆带着一群黑虎贼垂手丧气地回来了。
陈陌太了解王庆了,一见对方表情,就知道王庆没抓到这伙绿林贼的头头。
果不其然,只见一身是血的王庆将手中的刀朝地上一插,带着几分郁闷说道:“这伙绿林贼的头头,那个叫什么晁豹的家伙,被这厮逃了可气的是,这杂种在逃命时还敢口出狂言,说要去借来人手,将咱们通通杀光。”
“呵。”
陈陌丝毫不为所动,淡淡一笑。
“让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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