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天边雷声滚滚，却不见半点雨滴落下，空气中隐隐酝酿股压抑，路边走兽步伐开始加快，人人脸上带着丝焦虑。

房子主动接过木车，回程轻松不少，没过多久，已来到那‘王府’门前。

此地刚刚不知发生过何事，不少人正三三俩俩准备离去，方远眼皮抖动着，耳中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王家昨夜失窃，瞧那管家的猴急样，想必数目不少吧。”

“那可不，李捕快都被惊动了，他可是快班头子！”

“哦？那事可不小，进去几个捕快啊？”

说话这人幸灾乐祸比出两个指头。

方远略感诧异，灰境中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与现实产生了联动？那丑怪离去时，肚子装的满满当当，甚至连家具都不放过，这王家发现后难免搞出动静。

说起来眼前这门户地基甚高，台阶高，院墙更高。

院中一颗露出梢尖的柳树随风摇摆发出沙沙声，几支柳枝或许因为天色暗淡的缘故，那阴影好似被支配着，摇曳地张牙舞爪。

风更大了，方远紧了紧身上衣物，几滴澈凉雨水拍在脸上不由使人浑身拘紧。

方房子脚步很快，眼看房子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处，他叹了口气，暂时抛开杂念向前赶去，忽然一股作呕恶臭扑面而来。

这臭味辨识度很高，闻过一次基本让人难以忘怀——臭鸡蛋的味道。

只是刚刚人群怎么个个泰然自若？是闻不到？还是习以为常？

方远不敢拿旧世的常识来以己度人，这多少使得判断有些迟钝，心中恼火无比。

或许这里人们就是喜欢臭鸡蛋呢？回想起以前有人也喜欢刺鼻的汽油味，还有人喜欢纸张的味道，甚者入口咀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靠近王府多一点后，臭气更是剧烈到让人窒息，味道来源显然便是那大门缝隙。

情景离奇，方远摇了摇头，捂着口鼻快速跟上房子，见后者神思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安耐住好奇，保持沉默蒙头赶路。

小家位置偏僻，但胜在幽静，院门关闭后，他才感觉肩胛一松，略微酸痛起来。

好想快点睡一觉啊！

虽然心中还有挺多疑问，恨不得立即向房子解惑，但方远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力不从心，说不出的疲惫。

感觉今天步数有点多啊，VX排行榜可以得个第几？

他下意识向裤兜掏去，却摸了个空，不由愣愣望着自己手掌。

只是这种沉浸很快被外界打破，随着一片急促交加的哗哗哗声由远及近而来，天色似乎变得更加暗淡。

视线转向高处，有朵黑云正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院内风感更强，枯叶打起了圆圈，房子注意力也被异常吸引过去。

风至心灵，眉山府内不同方向忽有黑点拔地而起，随着黑云愈近，那些黑点显得更加急躁，奋不顾身扑入其中。

“卧槽！”

方远其实有点文化，但也惹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那是什么?鸟群!!!”

不怪他说话颤栗，方房子此时也脊背发凉。

一大一小俩个黑点风起时，离他们极近，那正是他们先前去过的坊间。

“是姑获鸟群！”

“快回房去！”

方房子蓦然反应过来，拉着处在震惊状态的方远迅速离开院落，径直冲向正房，另一只手依旧不忘紧抱花盆。

房内，方远背靠着门惊魂未定，恍惚还在梦中，实在是这天宇场景过于梦幻，仿佛末日崩塌般，黑压压的气势让人喘不气来。

不过他很快摒除杂绪，忍不住压低嗓门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哪知道啊...传闻记载中姑获鸟或名夜鹭，其所居处必有磷火，即所谓小雨暗夜里之夜鹭光也。额...待我想想。”

方房子同样处于受惊状态，回忆片刻才继续道：

“其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妇人，无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凡人饴小儿，不可露。小儿衣亦不可露晒，毛落衣中，当为鸟祟，或以血点其衣为志，或言产死者所化，平日最多三五成群。但从未出现过如此庞大的姑获鸟群啊...”

段落方远大体记得，山海经嘛，只是这种感觉让他感觉非常糟心。

世界骨子里透漏着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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