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你家刘江多懂事呀,咱莲花村青年堆里数他最勤快了,你还愁什么讨不到好媳妇呢?你看啊兰女友多好了,标致!我来帮他们撮合撮合。”
“大青,讨媳妇要看缘分。刘江和艳艳说不到一处,没有缘。你娘家村子大,女孩多,帮刘江物色物色一个姑娘。大妈要求不高,人懂道理,手脚勤快就行。”
大青见刘妈真诚托她,一种责任感涌起,她说:“刘妈,你放心。我帮你留意,一定为刘江讨一房好媳妇。”
晒场这边,陶晓伟在稻把上牵牛,耕牛悠闲地踏着均匀的脚步,半闭眼睛,嘴巴不停地反刍,挂着满口的白沫。他看见廖佳艳来到晒场,精神一振,拿起鞭子抽在牛背上,“驾!”一声吆喝。耕牛睁开大眼,加快步伐。今天廖佳艳穿一件粉色花格上衣,在刘江晒位那头非常醒目。陶晓伟两眼不离地看着她,她动作缓慢,禾叉起禾时深时浅,样子很吃力,看来不善使用禾叉。陶晓伟环视一周,见二姐在另一边逗笑,冲她喊换人牵牛。二姐来了,他把牛绳塞到她手中,立刻往刘江晒位跑。
“你来了?”陶晓伟朝廖佳艳笑,手拿一把铁叉加入一旁帮刘江翻稻禾。
廖佳艳一见是陶晓伟,脸一下蹭红了,嗯一声,忙乱地点头。
刘江见了,打趣说:“廖佳艳,你身上带磁铁呀,你一到,陶晓伟就来帮我翻稻禾啦。”
“还不是见你家忙不过来吗?就你嘴贫。”
翻完稻禾,廖佳艳恢复常态,她接连向陶晓伟打听公婆山的奇异风景。
“陶晓伟,哪天你有空了,带我们上公婆山玩玩。说不定还能看到神龟出现呢。”
“那是自然,公婆山山顶两座山头太逼真了,连神态都像。”
“真的是人变成的吗?”
“带你去看了就知道。”
“陶晓伟,人家都说你是养鸭王子,怎么现在不养鸭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我们公婆山有天鹅湖,我这只黑天鹅了哪里都不想飞,就喜欢这里。”
陶晓伟告诉她,家里本来男丁劳力就少,重活全靠父亲一人扛,现在莲花村大量种植甘蔗,劳动量大,他不能自顾一人放鸭当自由王子了。
两人越说越有劲,沿晒场边躲开众人,到一棵树底下坐着说笑。廖佳艳跟陶晓伟在一起,觉得很快乐,心里充满诗意。
二妞牵牛,陶军红和大妞两人翻稻禾。二妞朝远处坐树下的陶晓伟看了看,想大声喊他。陶军红摆手止住她,说:“时间不忙,我们翻稻禾就行。”天黑前,陶家脱好稻粒。二妞喊回陶晓伟,廖佳艳找到阿兰。陶家人把稻谷收拢成堆,覆盖稻草,收拾工具,一路说说笑笑回家。
夏收连着夏种,农村进入双抢最繁忙的时候。今年双抢,莲花村的人家最快活。不知不觉间,村前延伸到桂花山脚的一大片稻田插上了不少秧苗。莲花村是山区,保水的稻田基本集中在这里田野。村庄东侧和村后还有一小片狭窄的稻田,水坝的溪水穿过水利,能够灌溉到,也属于保水稻田。
田野里,远远看去,有的稻田插秧早,稻禾飙长快,绿油油的一片;有的稻田插秧迟,秧行歪扭,秧苗淡黄。各家稻田参差不齐,形状各异,就像一幅藏着梦想的拼图。莲花村其他不保水的旱田和山腰的梯田全部种上甘蔗。如今,甘蔗已经长得一人多高,绿油油的。风一吹,翻起层层绿浪。除了村前这一道稻田豁口,莲花村三面全被甘蔗林包围,藏在甜蜜的世界里。
七月十五中元节鬼节以后,稻田的秧苗已经茁壮成长,密密麻麻,封住了秧行。连续几天阳光灿烂,秧苗开始进行第二轮分蘖。
农忙一过,张兴动员全家人,把通往村口的道路拓宽,让拖拉机直接开到家门口。张兴把门前平整好,铺上水泥,显得平坦宽阔。张家老房子多,张兴打通了前排的两间旧房,在村里代销起肥料来。
九娘看到儿子办起化肥代销店,想起了张旺的话,有了拖拉机,赚钱更快,终日笑眯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九娘心里快活,脸上就含笑;脸上带笑,心就容易生善意。她见孩子们放学从门口经过,总喜欢友好地逗笑一阵;看到人们收工穿过家门,也少不了友善的攀谈几句。大青笑她说:“妈,以前你就爱愁眉苦脸的,现在大家都说你变个人似的。”
“你就会笑话妈,以前愁没有钱,心里没底,整日发慌,怎么不愁眉苦脸?现在不一样了,日子好了,自然快乐。”
李广兴听说张兴新进货一批化肥,就让儿子李构去赊一包尿素,趁田水干涸正好给秧苗催催肥,好尽快分蘖。李构不理睬,顾自个取一杆气枪上山林打猎。李广兴见儿子不听话,摇摇头,抱怨儿子不孝,只好催老婆去代销店赊尿素下田,他自己先到田里查看查看。他家的稻田在村前那片田野的中央。他在田边等半天,才看到老婆挑着化肥姗姗而来。
“怎么磨磨蹭蹭的?半天不出了门,等太阳落山呀?”他没好气的唠叨。
“就你行?那你干嘛不去赊肥料?人家先弄给付现钱的。我要赊账,只能等到最后了。”老婆两头受气,也不服。
“李构上山疯玩去了。我早说,孩子不打不骂不行。你就是喜欢护着。现在见了吧,养出一个懒人。都是你宠出来的。”
“什么都是你行,得了吧?自己一事无成,就会赖我。儿子女儿我都护,你看玉莲不听话吗?周末回到家,样样抢着做。要我说,玉莲随我,听话勤快。李构像你,一身倔脾气。”
两个人各自取半袋肥料,一边用手抓取化肥往秧田撒,一边不停地相互拌嘴埋怨。一直忙到太阳就快落山,两人才撒完肥料。
这天,陶军红家晚饭吃得早。他看大妞二妞收拾饭桌,还没有上灯,就对陶晓伟说:“晓伟,三角田这两天快干了,趁天还全黑,你就去给它赶点田水。”
“好的!”陶晓伟扛一把铁铲就出门。太阳已经落山,西天一片灰蓝,远近散布一些云团,镶着一道金边,像是静静地守候着什么。天空深邃,显得非常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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