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龙娓娓道:“这事要从二百多年前说起,当时我华夏正处在封建王朝末期,与海外交流贸易频繁,而夏海一带作为东南沿海最大的通商口岸,更涌现出无数睁眼看世界的人才。这些人学贯东西,擅长与洋人打交道,故而被官府聘任为‘买办’,专与洋人洽谈商务,买办之中论其声望、财富的最高的那人——姓王名浦,字东海。
“这位王东海出身仕宦家庭,博学多才,却乐以经商为业。虽未出过国门,但仅凭着其高超的语言天分,便能在生意往来中,自学了诸国外语。因此,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乃至于其产业、工厂遍布夏海,后因为国聚财有功,受封官居三品,一时风头无两。
“伴随着巨大的财富和名声而来的,是一位海国教士赠送的珍宝——一对产自西洋,以白金制成,嵌有钻石的戒指,作为王东海纳入第九房小妾时的贺礼。根据这位教士的嘱咐,王东海和他的小妾各自佩戴一枚,可保王家香火繁盛、子孙绵延。
虞央微微皱起眉头,打断道:“范教授请等一等,那个年代即便是西式婚礼,似乎也还没有互赠钻戒的传统吧?”
范子龙投来赞许的目光:“不错,那个时代的钻石远没有现在这般昂贵的价值,因此整件事才显得扑朔迷离……事实上,那名赠戒教士的身份也是极为神秘,我翻阅了夏海图书馆里关于那个时期的文献资料,都没能查出他的来历和去向,这个人仿佛一生就做了这一件事,然后就再不知去向。文献中唯一记载下来的,只有他的名字——‘dish’。”
“dish?卡……文迪许?这不是那个英国的物理学家?”虞央想起了高中教材上那个测量地球密度的著名扭秤实验……
“看来不仅历史,课代表物理也掌握得不错。不过很可惜,和他并无联系,大概是碰巧同名而已。”
范子龙笑了一声,接着道:“古人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在收下这对来自卡文迪许教士赠予的钻戒之后,王东海一家就陆续发生了种种变故。起先是家中饲养的牲畜纷纷暴毙,周身鲜血淋漓,似被啃食了一般;再之后便陆续开始有佣人陆续失踪……王东海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到刚刚产子的妻子忽然发狂,伸手掐死了新生的儿子,此后妻子便彻底害了疯病。”
虞央感觉到了一股恶寒,缩了缩身子,问道:“莫非这一切与那对钻戒有关?”
范子龙叹道:“种种异象发生时,谁也没有认为是这对戒指的原因,但就在正妻害了疯病的当晚,王东海便一直心神不宁,和衣出门,打算去花园内散心,却正好撞见了他的第九房小妾,亲眼见着她躲在树影从中,佝偻着身子,生食一只家猫!
“王东海大骇,忙召集家丁,把这小妾擒住。恰好此时有位游方道士途径此地,上门除祟,方才瞧出这两枚戒指是邪物,并明言那名小妾已被邪气侵体,必须镇压,命人打了一口红木棺材,把那小妾活人入殓,再在宅中东南方位挖了两丈大坑,将棺材和那两枚戒指深埋,又做了三天三夜法事,这才算消难。
“道士临走前,让王东海将这座宅子推平,建一所学堂,或可以旺盛的人气压抑住底下的煞气,后来,王东海举家搬迁,果真就在此地建立了一所私塾学堂……
虞央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东海大学底下居然还暗藏着这样一桩秘辛,但仍旧疑惑道:“可自东海大学立校以来,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人命案子,为什么直到最近才……”
“这小妾活人入殓,怨气本来极重,再加上生前便似乎遭受了某种恶毒的诅咒,本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但二百年来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道士在此布下了风水大阵,压制怨灵……而现今阴地渐成,怕是因为那位游方道士设下的风水大阵,被人破了……”
范子龙惋惜道:“当年我作为东海大学第一批历史系的毕业生,留校执教,也有四十多年了。对这座学校,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半年前,我便隐隐有些感觉,校内的气场开始逐渐有些偏斜,不但怨气积聚,每到无人时更是阴气森森……”
“半年前?那岂不是新校区刚建好,师生集体搬离这里的时候?”
虞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难不成东海大学的校址搬迁,会和这段陈年往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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