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这几日坐立不安了,因为绣衣吏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绝密情报-汴许两州守军仅余三万,其余精锐全被征赴幽云的刑州。
情报倒是极好的情报,也及时,但就是不合时宜。为什么呢?因为凤翔离朱温的汴许太远了,长途行军打仗是兵法大忌,更何况他与朱温的地盘中间间隔着几千里,趁虚而攻入在当前只能是机不逢时了。
但是他也没闲着,起了份奏章报称河东的李克用和宣武的朱温野心昭昭,都想去吞并刘仁恭的幽云十八州,若是得手,朝廷就更不好控制他们了,然后提议由朝廷出面调和三方,止战休养为上。昭宗觉得很有道理,便下旨从中调和三方,命令朱李势力撤出幽云范围。
在圣旨未下之时,刑州守将一见朱温五万汴军兵临城下,便打消了防城的念头,举白旗开城门,迎汴军入城,待李存孝赶至,刑州城楼上已经插好了朱温的大旗。“无耻朱三,竟设计诓我,可恨至极!”李存孝策马怒骂。
可还没等朱温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圣旨就下了,让他跟李克用的部队立即撤出幽燕,谕意明确强硬,尤其是一句‘如敢不从,视为谋逆,以死罪论之!’,现在还是李唐正统的天下,即使他们二人的实力再大,终究还只是一方诸侯,朱温悻悻地奉还刚刚到手的刑州,十分不悦。
“谁的消息这么快?老子的前脚刚踏进刑州,圣旨后脚就跟过来了。”朱温有些郁闷。
“回朱帅,此事除沙灵和绣衣吏传播,世上再无人如此之快。”庞师古回道。
“又是他们,李克用正在跟我们抢地盘,他不会那么傻自己跑去告诉皇帝,所以,此事一定就是绣衣吏传播的信息。”朱温肯定的猜测。
“绣衣吏现在是跟李茂贞在合作,可想而知,他们的情报是去了哪里。”庞师古添油加醋地说道。
“李茂贞,你失我一个刑州,他日必让你十倍奉还!”朱温扬指一弹,一把匕首插在了地图上的凤翔府。
李存孝在书房门前整了整衣装,长舒了一口气,敲门。
“进来”
李存孝踏进屋内,见李克用正闭目养神,便安静地在一旁候着。许久,李克用才缓缓开口:“刑州一役,我儿收获如何啊?”
李存孝跪拜道:“儿子有负义父重托,羞愧难当,只求义父责罚!”
“你从军十几年,大小对战未尝有败,这次也正好让你长个教训。在战场上,沽名钓誉就是自掘坟墓,兵者,国家大事也,只是能取得战役的胜利,就是被人贱骂侮辱,也得忍着,这一次,你虽赢得了名声却失了战局,你说说,值不值当?”
“义父教训的是,儿子日后再也不做此等贪名之事。”
“嗯,你上前来。”李克用示意隔墙有耳。“为父有一事需你亲自去查验,不可提前透露给任何人。”“请义父示下。”
“沙灵有内鬼,你去查查是谁。”
“儿子明白。”
既然情报是出自沙灵榜文组,那么沙灵榜文组的二十余人皆是直接嫌疑之人。早饭刚过,李存孝就带着亲兵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榜文的办事厅,将他们一众团团围住。“李将军有令,自即日起,分别对榜文组各成员进行单独的问话调查,为期三日,在此期间榜文办事厅停止所有运作,各成员皆有专人进行十二个时辰监视,还有,把最近一个月的情报卷宗全部带走!”一个领头的人说道。
“住手!”十三太保中的第四太保,也就是李克用的第四个义子李存信站出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沙灵的卷宗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哟,四公子。”那位领头的队长上前拱手,“卑职例行公事而已,还望四公子行个方便,莫管这闲事,让我们好些交差。”
“闲事?我李存信主管榜文组六年,从未出现差池,现在他李存孝为了一些捕风捉影之事竟然封我办事厅、审查我榜文所有成员,为免也欺人太甚!”李存信忿忿说道,
“四公子息怒,李将军也只是奉命前来彻查沙灵情报出错一事,并不是来结私人恩怨,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是不是公报私仇他李存孝心里最清楚,我不多说,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说了不准动就是不准动,听清楚了吗?”李存信恶狠狠地瞪着那名队长,甚为蛮横。
那队长回道:“听是听清楚了,但是,四公子恕不从命,今天这卷宗属下非带走不可,来人,搬卷宗!”
“还反了你了!我看谁敢动!”李存信踢倒了那名队长的膝盖,抢了佩刀横在他的脖颈上。
“四公子,你竟敢抵抗,难道你就是那内鬼,做贼心虚吗!”那名队长说道。
“内你娘的鬼,狗杂种,你不是想查谁是内鬼吗,老子就先送你去见阎王,你去阎王爷那里查吧!”李存信说完就要动身抹喉。
“慢着!”一声清脆响亮,叫住了李存信,盖寓从背后缓缓走过来。
“盖老…”李存信叫道,“盖老不必劝说于我,我李存信今日必取了这狗东西的性命!”
“四公子,你考虑清楚,你这一刀下去,人倒是痛快了,但你就可真成了沙灵的内鬼了,你辛辛苦苦六年创建的榜文情报组,即刻分崩离析,你对得起如此看重你的李主吗?”
“义父?可他李存孝欺我太甚,这口气我咽不下!”
“四公子,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随他们怎么查,我相信李主肯定能辨是非,不会冤枉我们中的任何一人,你放心。”
“唉,罢了!”李存信撤下刀刃,丢在一旁。盖寓微微点头,而后对榜文一众人说道,“诸位同僚莫慌张,李主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们榜文的运作是否存有漏洞,这样也能对症下药,不断改进我们榜文的情报运作,也是好事一件,大家不要有抵触情绪,都要好好地、如实地回答李将军问的问题,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榜文一众纷纷答应道。
“盖老果然深明大义,忠心耿耿,难怪深受义父重用信任,不似那般粗鄙之人,整日蝇营狗苟,难成大器!”李存孝边说边从院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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