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打了几十个回合后,林闯刺死了几个人,但自己也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无法站立,最终在毒气和外伤双重痛楚下虚脱倒地,看着慢慢围过来的人群,他竭力问道:“本王已是将死之人,可否让我死的明白,还有谁想要我的命?”
“武德司云骑令,朱将军想要惠王的命!”
“朱…温”,林闯话未落音,便觉一阵地转天旋,林闯即被快刀砍得身首异处。
这一切都被苏婵看得真真切切,苏婵惊诧不已,心想此事关系重大,得马上抽身离去为妙,却不料没注意脚下有枯枝,由于偷偷观察的位置太近,踩断树枝的声音引起了那队云骑令的注意,朝苏婵大喊:“谁在那里?
苏婵暗想不妙,于是马上快步而逃,云骑令留了几个人在原地打扫痕迹,其余的都去追捕苏婵去了,无奈苏婵流血过多,逐渐难以支撑,艰难的骑上马,云骑兵随后追上,那领队从马背上抽出弯弓,搭上一支黑羽箭,拉满弓弦、箭声刺耳飞射出去,弓箭在空中飞旋一阵正中苏婵左背,若不是在黑夜视线模糊,凭云骑令的骑射之术,苏婵必被一箭穿心。见苏婵驾马而远,那领队勒马急停,说道:“惠王之事为重,此人中我烈云箭,命不久矣,不足为虑。”于是云骑令一行人在深夜里执火焚尸,包裹惠王项上人头,赶回并州向朱温复命。
苏婵任由那马匹随意四处奔走,在上一小山坡时,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滚到路边,昏迷不醒。
江怀玉陪好酒之后便向朱温请辞,朱温十分盛情的留他们住宿,被江怀玉婉言谢绝,既已完成皇命,走好了最重要的一步棋,现在他最想做的是回家见夫人和孩子,江怀玉勒马回望灯火通明的并州城,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是悲,更多地可能是担忧吧,他心里想着,然后转身策马离去,马蹄声急。
“宗主,这里躺着一个人。”江山举起火把照亮四周,江怀玉听之即下马前看,路边赫然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侧卧着一动不动,江怀玉打量着那女子的穿着和外形,那女子面身着天青色薄纱裙衣,身材纤细苗条,头发不挽发髻,似乎不像中原寻常女子的装扮,倒颇有几分西域风情。江怀玉摆了摆手,示意将她翻身过来,江山轻身地将她摆正放平,只见那女子脸上戴着薄纱看不清楚脸,但是面巾已被鲜血染红,右臂刀伤虽用衣布包住止血,但血还是不断地往外渗,最严重的是她左胸部位上被箭从左后背刺穿,不知现在是死是活,突然那女子咳了一声,江怀玉赶紧伸手把脉,脉象混乱微弱,随时可能停止。
“宗主,我们救或不救?”江山问道,
“既然让我们遇到此事,想必也是天意,你就近找处歇脚之地,好生将她担抬过去,能救人一命是一命。”江怀玉起身上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决定救她,可能是他不愿再看到有人死在他面前,但是处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乱世,人命如同草芥,任人践踏,他一介草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们最先找到了会宁驿馆,但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被火烧毁的废墟,云骑令怕朝廷派人来查到什么线索,于是干脆纵火烧馆、一干二净。
“继续去找,她没时间了。”江怀玉说道。
最后他们在附近的山上找到一座破旧的古庙,江怀玉令艮卫、巽卫加强防卫,命江善取来药箱工匣,关门施救。
“你可知我叫你进来协助的用意?”江怀玉打开工匣,取出银针包。
“属下愚钝,不知何意?”江善帮忙取出纱布问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使是为救人性命,也总归对名声不好,而且这女子昏迷不醒,想救治她避不了有肌肤之亲,你在此有个见证,我身清白。”江怀玉取出银针,朝百会穴精准扎拨下去。
“是,宗主。“江善一点即透,甚是让人安心。
“接下来我要用针灸于她中府、气户、俞府、云门四穴,你帮我解开她的衣物。”江怀玉抬头示意。
“这…,要不还是宗主你亲自动手吧,太冒犯了。”江善摆手推脱。
“要是夫人知道此事,你觉得我会怎样?”
“宗主放心,此事就我们二人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就算如此,我也不做对不起夫人之事,赶快,没时间了!”
江善见宗主急了,也不敢再推辞,于是闭着眼睛将苏婵的衣物解至胸前,江怀玉拨针奇快,四穴眨眼之间已被封好。然后江怀玉用小刀割开苏婵右臂的衣袖,从药箱里取出两三瓶药粉相继敷上,江善紧接着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完好,这样默契地配合治病救人,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她内脏已被武力震损,肋骨也断了两根,把神奇丹拿来喂她吞下。”江怀玉交待道,
见江善喂下丹药,他取来小刀,放在火上加热消毒,而后喷了一口酒,对江善说道:“这箭不能不拔,但离心室太近,我没十足把握她能挺住这一口气。”
“宗主有几成把握?”
“我也不知道,对半开吧,一半是生,一半是死,看她的造化了,江善你把她拉起坐正,准备拔箭。”
江善把苏婵拖起来,瞥见了那支黑羽箭,说道:“黑羽烈云箭,宗主,是云骑令…”江怀玉摆手制止,“事情错综复杂,不要妄加猜测,就算是他朱温做的,也不关咱们的事,救人吧。”江怀玉运气丹田,内力经曲池流灌入商阳、中冲二指,点檀中穴封了她的血脉,然后用医刀割开她后背的衣物,刮清伤口周围,快速使力,拔箭、止血、敷药、包扎,一气呵成。待江善扶那苏婵躺下,江怀玉让他解了封穴,然后自己收拾妥当,洗净满手的血渍,瘫坐在火旁,从子时营救,到现在已过了丑时,他这几天终于可以睡上一会了。
第二日卯时,苏婵逐渐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她艰难的爬起来,望着眼前破旧的古庙竟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她只记得被云骑令一箭刺穿胸口,她探了探伤口,还隐隐作痛,看到自己右臂和胸口的伤都被包扎稳妥,她就越好奇自己昨晚遇到了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起身抿嘴,发觉面纱已被摘下,眼下她也顾不得是谁摘开的,环顾四周在火堆旁的木架上,晾着她的面纱,血迹已被洗掉,拿起时已被暖火烘干,她满脸诧异,竟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她戴好面纱推门而出,门外左右两侧竟各有一名壮汉,手持兵刃而昂首站立,苏婵下意识地往腰间掏兵器,那二人见状说道:“姑娘莫怕,我等不是恶人,我家宗主怕留姑娘一人在此荒地不安全,所以特意留我二人在此守卫,等待姑娘苏醒。”苏婵半信半疑,问道:“你们是何人?你家宗主又是谁?”
“我等是飞熊门江家的巽卫,我家宗主自然是飞熊门的宗主,这是宗主交待给姑娘用的调理身体的丹药,每日饭后一颗,一日食用三次,请姑娘收下。”巽卫将药递与苏婵,双手揖礼说道:“我等告辞,姑娘珍重!”
苏婵拿着药瓶,嘴里嘟囔道:“飞熊门,江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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