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在前,南浔在后,师父二人,继踵而行,离了那蓬休台后,折而向西,穿林过涧,转廊涉渊,而后贴着那西峰峭壁,于那壁上小路,行了约莫着又有两里,再又经一小石梁桥,过了一深谷,又行了数里。
再之后,又经一小石拱桥,又过一深谷,便就行至到一独立小峰上去了。
南浔到得这座小峰,心内便是一惊,原来,这座小峰唤作是那“小坎峰”,向来乃是玄武门掌门及其掌门继承人的练功静修之处,除此之外,他人不能踏进半步,即便是掌门夫人亦是不可。没想到,今日江陵竟却带了南浔而来。
江陵带着南浔,微施轻功,越过一小溪,便就走至一微微耸起的小山峰头之前,那小山峰头不是甚高,约莫着也就十来丈,不过四周木竹繁茂的,景色确是甚幽。南浔也还在那侧头看着的,却见江陵走至小山峰壁之前,将手放于一太极形状的石盘之上,先是自左向右的转了三圈,转至坤位,而后自右向左的又是转了两圈,转至到了震位,再后又继续向前转了五圈,转至到了那坎位,便见那小山峰头上,竟有一石门,石门登时便即缓缓升了起来。
“浔儿,随我进来吧”,便在这时,江陵道长终于张口也是开口道了。
“是,师父”,江陵掌门心事忡忡,一路之上并未同南浔说过半字,南浔心想定是自己失手险些伤了同门,师父心中恼怒,不待见自己,故便也是不愿跟自己说话。此时听师父开口同自己说话了,赶忙便也是张口应道。
通过那石门之后,南浔往前一看的,却见这小山峰中,竟有一中空山洞,山洞高不过十丈,周径近三十丈,略是的窄狭,不过若是只容两人活动,那倒也还算是宽敞。南浔正也还向那一周观视着的,江陵伸指轻弹,隔空点亮了洞中烛光,这便也是就看得更为的清晰了。南浔仔细这么又一看的,但见洞内陈设也是甚简单,只一棋盘,一石桌,另有两张石凳而已。江陵坐于其中以石凳,示意南浔也坐下。
南浔坐下之后,只听那江陵一声轻叹的,“浔儿,为师且要问你,你和青田较艺之时,使得那招‘若涉渊水’,你是同谁学的?”
“师父,那‘若涉渊水’,是徒儿上月在看同门比武较艺之时,木里大哥曾是使过,当时徒儿见这剑招新奇,之前像是从未见过,心内不由默念了一遍,便也是就记得了”,南浔回道。
“哦?原是这般,为师知浔儿聪颖明慧,于那文学,耳闻则诵,过目不忘,没想到于这武学剑艺之上,亦是如此,只看一遍,便能记于心中,自学剑招,浔儿有此悟性,为师甚是欣慰”,江陵又道。
“师父过誉了,徒儿应当加倍用心用意修习才是”,南浔听师父如此说后,赶忙也又回道。心内不自觉间,却也是又想了,哎,那个,本以为自己险些失手伤了同门,师父会加以责罚的,怎的现在却是称赞起自己来了?
这般也还正想着的,却听那江陵又是一声轻叹的,“这招‘若涉渊水’,虽威力无比,但却也是那极险的一剑招,若用得当,尚还可以,但若是用不得当,却是极易伤及他人,其实,这也还算罢了,若是此剑招之中含上了内力,内力太盛而使那持剑之人难以驾驭的话,伤人之时,亦会伤及自己。你月河师兄宅心仁厚,为人纯良,我想他定也不会将这一剑招传授于人的,反而是那嘉善,太过痴于武学剑艺,求胜心又强,故而亦也是会将此剑招传于其弟子的。以那嘉善修为,驾驭此剑招,自不是什么难事,但像是你们这些初学剑艺之人或是那些修为较浅者,却是甚难驾驭好此剑招的,你看上次木里用这一剑招时,虽说是胜了,但因收招未及,最终也是将那同里给伤了。”
“师父说的甚是,徒儿今日用完这一剑招,再变其他剑招之时,亦也是觉得变招变得不如先前那般顺畅,更是险些伤了青田大哥,心中疚愧难当,自此之后,徒儿定当谨记师父今日之教诲,不再用此剑招了”,南浔赶忙回道。
“如此甚好,浔儿同你月河师兄一般,心地良善,为师自是看在眼里的。今日浔儿即便是伤了自己,也不愿去伤同门,这个为师更是明白。”
“师父,是徒儿…”
“据为师看来,以浔儿的天资及悟性,驭此剑招,尚也不甚困难,浔儿今日之所以险些伤了同门,是因那最后一剑式。”
“师父,这…”
“浔儿,为师现在问你,最后那一剑式,你是从何处、同何人所学?”
“师父,这,这个,这个…”
“那剑式乖戾至极,毒辣的紧,我玄武门,是无此剑式的。”
“师父,这,这招,是徒儿自己悟的,是徒儿使将出了那招‘河出伏流’之后,顺手而为,顺势使出来的。”
“浔儿休要瞒我,浔儿秉性良善,宁愿自己受伤亦不愿去伤及同门,又怎会悟出那般乖戾至极、伤人性命的剑式?”
“这,这,师父,这招剑式,确实,确实是徒儿自己悟的。”
“浔儿莫要再说谎了,为师看你从小长大,你是什么个样子,为师心里自是明白的。”
“师父,我,我...”
“浔儿,为师之所以这般问你,是因为此事乃是这关系到本门兴衰荣辱、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浔儿今日使的这一剑式,其实唤作是那‘攫金夺喉’,乃是别门的一剑式。”
“啊?什么?师父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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