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宋谷雨在吴万年面前咋咋呼呼,指指地的一口咬定是怜花教主造的孽,可真的到了怜花教主面前,面对这一脸淡然却实际病入膏肓的教主,宋谷雨除了啜泣,再也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吓了一跳的教主逼问了哑巴,哑巴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才搞明白了缘由。教主沉思半晌,将宋谷雨喊到了后山的墓地中,站在了自己师父坟前。
“我不是害死你爹的幕后之人。”怜花教主坦言道:“但我确实亲手打他入崖。虽然当年我自负那一鞭只会废了他一条腿,并不会伤其性命。如今想来,他那人心气极高,断了一条腿又在那种荒芜之地苟活,倒不如死了干净。你若是找我报仇,我也无话可。”
宋谷雨边流着泪边疯狂摇头,好像要把之前怀疑教主是真凶时脑子里进的水全都晃出来一般。
怜花教主叹道:“自幼我对他也算不得好。他性子跳脱,总有鬼点子闹腾。师父整日酗酒,醉生梦死。我一个人要照顾一大一两个,且又不是个耐得住脾气的,当年没少打过他,师父更甚。你爹此人嘴臭得很,明明是担心师父沉迷悲痛一蹶不振,偏偏非要戳她伤处,那几年这两人见面儿就吵,比我跟他吵得还凶。吵过了头就开始打架,你爹哪里是师父的对手,好几次快要被打死,师父为此自责不已,可惜,依然戒不掉这烈酒。”
花明教主为情所伤,难以走出,最后也是郁郁而终,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这座酒墓,就是你爹立下。他每每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功力都大有进益。可他恨师父酗酒,刚能下地就潜入酒窖,把那些陈酿全都搬来这埋了,还似模似样地立了个无字碑,剩下装不聊,全都砸了。为这,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宋谷雨吃惊地听着教主着宋武年少时候的种种,栩栩如生。这些话教主从未提过只言片语,每当年幼的宋谷雨好奇地问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教主都会很和蔼地笑,然后告诉她:他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又是什么样儿的呢?
宋谷雨曾经无数次地想过,比如劫富济贫。可江湖上并没有流传任何关于宋武类似举动的传言,当然也有可能是宋武吃人魔的事儿让江湖人十分嫌恶,即便是以往有些好名声也都刻意忽略,只传些莫须有的打家劫舍、恃强凌弱的假话。
又或者他是个侠士,经常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宋谷雨曾想要追寻父亲闯荡江湖时的痕迹,却赧然地发现那些村庄或糟了劫匪或早已搬迁,竟已不可考。而花怜教中人大多不愿提起这个险些害得整个教被江湖围攻的人,故而一无所获。
可现在,在怜花教主口中,那个倔强的、笨拙的少年,会因为担心师父酗酒而在历代教主的墓园中开一个酒塚会因为挨打而磨练出一流的功法有着惊饶悟性和赋会跟师兄较劲,顽皮得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宋武的少年,由怜花教主之口,在宋谷雨面前活灵活现。再不是那个冷冰冰,干巴巴的“好人”二字。
宋谷雨拉着怜花教主的衣摆,哭得好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怜花教主摸着已经长至自己下巴高度的圣女,温和道:“你的对,凶手必定是他极为亲近之人,对他的为人处世十分了解,性格脾性也拿捏准确。所以当年出事,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莫问,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怀疑。”
宋谷雨哽咽道:“那另一个呢?莫问当年并无名声,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请得动人蛊,还以大还丹为诱饵,联合人蛊屠了明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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