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剑仙露出狞笑,眸中是滔天的杀意,既然已经必死无疑,那便索性再拖一个人下水。
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句话在他面前却无论如何都行不通。
因为……他死得憋屈。
太憋屈。
隐忍低调、步步为营、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换谁来也无法接受,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
就算是死,也要狠狠从陈修身上咬下一口血肉!
凭借最后的意志力勉强吊住性命,玉山剑仙睁大了眼眸,死死盯着林询,看到对方眸中掩饰不住的慌乱,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笑。
可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神情呆滞。
因为林询依旧站在原地,身躯一动也不动,可怕的劫难未曾到来,只有徐徐的风声。
“天帝为证?”陈修的声音平静响起,“他凭什么为证?谁给的资格?哪来的权威?”
“我来为证。”他继续道,“证你将要身死道消,万劫不复,证你将入无边地狱,谁也更改不得。”
所谓的道誓,其实是以所修功法作为媒介,天帝赐下的功法有如锁链,捆缚着每一个修行者的脖颈。
无论是怎样的天骄、英杰,都如囚犯一般浑浑噩噩,被天帝牵引着、漫无目的地行走。
而林询所修行的功法经过陈修更改,自然不在此列。
玉山剑仙睁大了眼眸,他的瞳孔收缩,难以形容的惊骇涌上心头:“原来如此。”
他看着陈修,声音无比嘶哑,在透支最后的生命力:“你要行古往今来未曾有过的大变革!要将天帝的权威倾覆!要犯当诛九族的大禁忌!”
一顿之后,忽然响起笑声,剧烈的笑声,玉山剑仙笑得声嘶力竭,笑得身躯颤抖,喜悦得难以形容。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在地下静候你的到来!”
“你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你不知道天帝到底是什么……在行一条必定失败的路!”
“黄泉之下,留有你一席!”
陈修皱了皱眉,从车窗中探出脑袋:“天帝是什么?”
玉山剑仙不答,他只是狂笑,像是疯癫,又像是失去了魂魄。
“天帝是什么?”陈修眉头皱得更深。
可玉山剑仙只是笑,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笑到渐渐没了声息。
他死了。
陈修呼出一口浊气。
“该死的家伙。”他自语一声,先是吵醒自己睡觉,紧接着又这样胡言乱语一通,将自己的心情搅得一塌糊涂。
天帝是什么?
他不明白。
那个高高屹立于天幕之上,掌控整座世界权威的庞然大物,到底隐藏有怎样的秘密?
他的实力,又该强悍到何等地步?整座世界都任由他予取予求,所有人都在为他的强大奉献一丝微薄的力。
摇了摇头,陈修正欲说些什么,身躯忽然蓦然一颤。
他的眸光凝固,落在马车车厢的地上。
地上,是清秀的字迹:
“贤弟陈修亲启:
玉门宗得罪贤弟,自是死有余辜。然满门上下尽诛,岂能独留害群之马?此贤弟之疏忽也。
前日圣旨相召,贤弟不从,应是愚兄礼数不周之过。今送上家书一封,再以玉山剑仙头颅为赔礼,愿早日冰释前嫌,赴天庭相会。”
落款并非是天帝,而是愚兄张百忍五个字。
陈修呼出一口浊气,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
太过古怪了。
这所谓的天帝,实在对自己看重得过分,陈修本以为自己撕碎他的圣旨,便算得上撕破脸皮。
谁曾想立在天阙上的圣旨无用,便又在地上刻下一封家书。
为什么?
陈修不明白。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眼眸立在天幕上,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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