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高山比之第一座还要高耸,不知有几万丈,陡峭耸立,看不到尽头。
这样的情形让人绝望,一山更比一山高,前方的道路似乎永没有尽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少年意气终究要消磨殆尽,不得不停下脚步,不得不屈服。
以天空之高远、海洋之高阔,群山之陡峭,想凭一腔少年热忱便走到尽头,实在是难如登天。
太玄的身影再度消散。
耳边有风在吹拂。
陈修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平静地起身,迈步。
一座山也好,两座山也好,哪怕是十座、百座,他也非要走到尽头不可。
再高远的山也有尽头,让不可能变为可能,正是少年人该做的事。
一路沉默无言,陡峭山崖里,穿着蚕丝白衫的少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前行。
他的眸中没有光彩,忘记了思索,只有前行这一个念头。
走到尽头的时候,已不知是何年何日,他来到这座陡峭仙山的尽头,刚刚立定,忽然一个不慎踩空,身形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太玄露出笑容,饮了一口清茶。
又过去不知许久,陈修再度攀爬上来,他身上伤痕累累,气息萎靡到难以形容,头发上乱糟糟一片,脸上满是灰尘。
“所谓的一山更比一山高,也不过如此。”他看着太玄,沉闷地开口,声音干涩而沙哑,如果死尸也能开口说话的话,那定然便是这样的声音了。
“是吗……”太玄笑了。
他脸上的笑容淡然,身形忽然一个闪烁,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便再度浮现,手中还多了一根树枝,那是他自山脚下取来,数万里路途,都只在眨眼之间而已。
“你何时才能明白?”太玄道,“少年人。”
“你花费十万分、百万分工夫才能做到的事,在别人眼中,却不过是唾手可得。”
他的身形于半空之中不断挪移,忽闪忽烁,诚然是无比玄妙的法门,凭借这样的空间法术,距离的限制似乎不再存在。
“你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少年人而已!承认吧!不过是初生的牛犊!”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底牌?有什么依仗?一腔少年热忱吗?”这是他第二次说出同样的话,依旧如第一次那般锋利,像是泛着寒光的刀刃,要狠狠扎在陈修心头。
回应他的,是笑声。
陈修脸色苍白,笑容却依旧灿烂,像是春日的朝阳:“你的花样,就到此为止了吗?所谓的天高海阔,所谓的万丈仙山,所谓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就只有这种地步吗?”
“还不醒悟!”太玄冷笑,他的身形于半空中不断闪烁,恐怖的力气匹练肆虐,已经在寻找进攻的良机。
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尽头,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玩的游戏,将到此为止。
浓郁的杀意肆虐,灵气澎湃,呼啸滔天,诚然是无比恐怖的场景。
地上的少年静静看着,身形一动也不动。
如此许久,陈修忽地眯起眼眸,露出笑容:“那便告诉你罢。”
他的身形,蓦然从原地消散!
太玄瞳孔,骤然随之微微一缩,就连浑身上下的气势都随之一滞。
他找不到陈修在何处,这样的速度,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就像是……就像是瞬移一般。
“告诉你罢。”陈修声音,蓦然在太玄背后响起,与徐徐的风声一齐飘荡。
“其实我同样会空间挪移之法。”
太玄的瞳孔蓦然微微一缩,他虽然无法看到,却能清晰感受来自自己背后的凛冽寒意,用余光能瞥到的,仅有那袭蚕丝白衫的衣角,一尘不染着,随着风声一齐飘荡。
“而我之所以不动用……”陈修的声音继续响起,说到这里的时候,蓦然一拳挥出。
沉闷的、恐怖的一拳!
“轰隆隆!”
像是山石坠落,无比恐怖的威能爆发,太玄的身影霎时间坠落在地,砸出一个巨大的天坑。
尘烟弥漫,四散滔天,鸟兽惊惧,恐怖的威势显露无疑。
“是为了证明……”陈修屹立在天幕上,声音依旧沙哑。
他看着颓然躺倒在天坑中,面色惨白的太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是为了证明少年热忱,要胜过所谓的天高海阔!要胜过所谓的万丈仙山!要胜过所谓的一山更比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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