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亮,大堂内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屏风下,杜良刚刚蹲伏的位置,除了他的脚印外,还有一串小脚印,一直延伸到后面。
杜良蹲下身子,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串多出来的脚印两寸不到,估摸着应该是五六岁小孩子的脚。
可是,在这荒郊野外的破衙门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呢?
“难道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杜良暗道邪门,刚刚收了一群厉鬼,怎么转身又来了个小鬼?
可是按照古小月所说,鬼怪之物只能在夜间行凶,白天都要找地方栖身才对,但青铜灯又确是在亮天之后从自己眼皮子底下丢的。
“难道不是脏东西,真的是人?”杜良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如果现在离开,是摆脱古小月的最佳时机,更不需操心拿走青铜灯的是人是鬼。
可是转而一想,鬼将军还在画中,自己既不敢胡乱毁坏,也不敢将画挂回去,一旦弄不好把他放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这女鬼虽说脾气不大好,但总归是对我没恶意,而且要想解开我身上的谜团还要靠她。”
思量许久后,杜良长叹了一口气:“我太难了……”
杜良顺着脚印走去,原来在屏风后还有一个客房,应该是县令临时休息的地方。那串小脚印穿过客房后,消失在了后面。
杜良也穿过客房,发现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中青石铺路,花园、假山、水池、凉亭应有尽有,修建的十分雅致。
“这里不会还住着人吧?”杜良心中惴惴不安。
顺着脚印,来到院子里的水池前,池底早已干涸,上面散落着一层树叶。
在水池的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约两丈高,最粗的地方差不多要两人合抱才行。
巨石呈黄褐色,表面很粗糙。杜良走近才看到,巨石下面还压着一只石龟。
“石龟驮碑?”
杜良皱起眉头,一般这样的地方都不简单。
地上的脚印就是消失在石碑下的,而青铜灯此刻正在石碑顶上。
“古小月,在不在?听见就回句话。”杜良冲着青铜灯喊道,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鸦雀无声,古小月并没有回话。
咕噜……
杜良咽了咽口水,绕着石龟和石碑走了一圈,没见到任何人影,心里反而有点发毛。
“喂,请问有人吗?我是来取灯的。”
“有人就回句话。”
“喂?”
杜良连着叫了几声,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人搭理他。
“奇了怪了。”
杜良又绕着石碑转了一圈,十分确定那串小脚印就是到石碑下凭空消失的。
可是这石碑光秃秃的,别说藏个人,就算落一只苍蝇也很一目了然。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了灯就走。”
杜良不再墨迹,看好位置后,踩着石龟的脑袋将整个身子都贴在石碑上,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好在那石碑并不是很平滑,有很多凸凹的地方,杜良小心翼翼的爬到了顶上,用手中的画卷往下扒拉青铜灯,吭吭哧哧的弄了好久。
突然脚下一滑,像是被人拉了一下。
“哎呦……”
身体滑落时,杜良的鼻子重重撞在石碑上,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鼻血哗哗的掉在石碑上,又酸又痛。
鼻子上的疼痛让杜良起了一股无名火,咬着牙猛地向上一窜,用手里的画卷将青铜灯‘捅’了下去。
青铜灯掉在地上,杜良这才顺势滑下石碑,蹲坐在石**上,仰起脑袋,双手捂着鼻子开始止血。
待鼻血不再流时,杜良从衣摆上撕下一小块布,卷成一团塞在鼻孔里。
小时候和人打架都是用这招止鼻血的,很好用。
“谁啊?哪个王八蛋骑龟爷脖子了,赶紧滚下来。”
就在杜良准备起身时,屁股下突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瞬间跳了下来。
“谁?谁在说话?”
“当然是你龟爷了,你小子敢骑龟爷脑袋,是不是活腻了?”这次杜良可以确定,声音的来源,正是眼前的石龟。
“你……你会说话?”杜良骇然的问道。
“怎么,会说话很了不起么?告诉你,龟爷我上天入地,会的多了。”
杜良很确定,这个是石龟没有动,但是声音却传了出来。
难道是腹语?
杜良眼睛一转,恐惧小了几分:“那个,龟爷?您怎么不看我?”
“废话,龟爷要是能动的话,还能让你这个小崽子骑到脖子上?”石龟傲慢的说道。
杜良闻言脸上的紧张渐渐消失,神色也舒缓了很多:“哦?您动不了?”
“嗯,龟爷我当年被一群老王八蛋暗算了,驮着这块破石头近万年,他奶奶的,等龟爷我能动的,一定要掀翻那群老王八蛋,将他们都丢到茅坑里……哎,你小子在干嘛?”
杜良一脚踩在石龟脑袋上,恶狠狠的骂道:“你个龟孙儿,动不了还敢跟我这么嚣张,谁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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