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毅升紧紧的盯着场中的僵持，自然没能注意到身边风里希的表情。两只怪物的尾巴不断相撞，也不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人群中的欢呼更大了，那些下了注的赌徒们疯狂的为自己下注的怪物加油呐喊，脸色涨红的他们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战斗一番。

黄毅升的脑袋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管在任何时代，总有那么些人类喜欢暴力，并将暴力行为或者暴力的比赛当作消遣。他们或许不会自己实施暴力，但心底对暴力的渴望让他们从来不曾终止对暴力的幻想。

在文明高度发达之后，在人类文明更应该思考如何让科学技术和社会结构更进一步时，在人类的生存空间因另一种智能物种的出现而被压缩时，在人类个体生命长度开始在整个文明的发展中显得不足时，他们依旧以暴力为乐，依旧幻想着用怎样的暴力结束他人或者其他种族的生命。

非战争之因，只因心底之暴虐。

就在他如此想时，国字脸交给他的那个遥控器在风里希手中震动起来，那面原本黑着的屏幕也自动亮了起来。

“您以观看三分钟，请选择拳手进行下注。您已观看三分钟，请选择拳手进行下注。”屏幕上的文字闪烁着浅绿色的荧光，把黄毅升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黄毅升从风里希手中接过下注器看了看，又看了看场中僵持不下的搏斗，已然明白这个名叫“螭吻”的店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升哥，我觉得那条尖角鳄赢得几率更大，要不就下注他吧。”王羽渊有些急切地说道，根本没有注意到黄毅升看到下注器提醒时的沉吟。

风里希对王羽渊此时的状态也有些惊讶，转过螓首略带迟疑的看了看王羽渊的表情，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仍在沉吟的黄毅升。

“阿圆，我以前只知道你在汤山堡垒的地下拳场做设备维护，我也一直以为这种所谓的地下拳场就是2纪元初期风靡一时的人与人之间的格斗。我没问过你每个月的收入有多少吧？也没问过你存了多少钱吧？更没详细问过你的工作环境吧？”他的语气有些低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在拳场喧嚣的声浪中迅速消散。

王羽渊脸上的兴奋之色滞了滞，却没有减弱分毫。

“升哥，这不是带你来看了吗？至于我的收入，你也知道，我从学徒转成技术工总共不过两年时间，哪里能存的到钱啊？”他似是有些心虚，避重就轻的回答着黄毅升的问题，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阿圆，我记得你爸妈走的时候，你好像才六七岁吧？从你小时候刚会走路开始就一直是我的跟屁虫，你爸妈离开后你也被接到了我家成了我弟弟。后来我爸也没了，就剩咱们俩相依为命活了下来。我虽然脑子没那么聪明，见识也没你多，但是对你这个弟弟，我自认为在很多事情面前总是会为你着想的，也自认为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了解的：了解你的为人、了解你的性格、了解你的能力、了解你的兴趣爱好。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好像一直都不了解……”

他的语速很慢，眼底的失望也越来越多，即使在这热闹的地下拳场里，他的心也热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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