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主父偃嘱咐道,“到时候小姐您不会被选进去,可自由行动,画师和御膳房那边我都帮您打点好了,你只需要将这药......”
“郎中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请讲。”
“就算李广利将军控制了大半禁军,太子和三殿下那边呢,京城也还有不少王爷......难道他们就无动于衷?要知道,当今天子一路走来,那可是杀伐果断。”
王莺自然意有所指,要是此时这些人静观其变,一旦天子重新掌握局势,那等着他们的不会是好结果。
“小姐果然聪慧,我们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
主父偃哈哈笑道,“最近有不少新官走马上任了,太子和三殿下手中的人都在帮助他们站稳脚跟,而王爷们那边......”
“郎中大人,你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泄密么?”
得知这么重大的消息,王莺突然有些紧张,自己可是一个小民,在古代,像自己这样的人怕是值不了一两银子。
“这是都知道的消息,所以咱们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谁能率先占据棋盘,谁就能在这场博弈中取胜。”
主父偃的话打消了王莺的心思,却延伸出无穷的天地,“更何况法家哪有那么轻易倒台?董先生的政策虽然好,可它也不可避免地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特别是那些商人,要知道,那些人可是舍得花千金买人头的......”
王莺突然想到了韩邪,距离歌仙楼那事也有快一周了,他如此高调地接下商人们的委托,难道真的有什么好办法吗?如果是别人,王莺断然不会信,可如果是韩邪的话,他的办法一定会让商人保住自身,同时董先生还会吃不少苦头。
不过吃苦头这一点,倒是王莺冤枉韩邪了,他可不敢害自己现任顶头上司李广利的老师......而且他们之间见过面,是有协议的。
只要商人在反抗,新安插的人手就会帮助这些商人,从而和残余的旧官僚进行一次彻底的清除斗争,在这大清扫过后......便是改朝换新的一片新天地。
那将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一个没有诸侯国、没有太后、没有稳固的法家、只有新生的儒家、还需要天子威信来立足的儒家,也就是说,整个天下,终于是被天子握在手里,无论是政治,还是思想......那时候,匈奴会尝到真正酸涩的果实。
自打张骞开通西域新路以来,天子对于权利的夺取就没有一日停下......未央宫十五年前被困,某位鲁元公主的替代品强行下嫁匈奴的事,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今日,是你的生辰。”
天子倒下一杯浊酒,然后撒向茫茫大地,身后的子夫端然看着,她从未见到这个男子如此温柔的一面,即便是在温存过后......这是真正的温柔,是怎样刻骨的回忆。
“你曾说,你曾说......”
绵绵的低语响彻在宣花殿中,烛火随着话语跳动,外头夜的静谧被禁军巡逻的甲胄声干扰,窸窸窣窣,好想有一只蟋蟀在田间跳动,可惜那都是眼前的幻梦。
皇上睡着了。
可他说的话,都在子夫的脑海里了。子夫提起笔,悄然研墨,写下娟秀而娇小的字迹:朕曾......从而诱婉婕妤丧尽天良......接着软禁祖母、皇后,好让董、李二人在宫中兴风作浪......朕煞费苦心,不顾天下人规劝,将中行说送往西域......你说,朕做错了么?
只是,朕总觉得,你我之间少了什么,难得是朕记错了?
呢喃之间,天子如梦似醒,起来小解了一道,再度趴回床上......子夫拿出藏起来的绢布,悄然扔到窗外了。
窗外一道暗影闪过,一切都再度归于平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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