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决独尊儒术中的“重农抑商”难题,而且还是站在利益受损的商人角度,确实是一桩非常麻烦的事——对古人来说。
在古代,由于没有现代的技术,也就是生产力,所以无法产生出与生产力水平对应的思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超前思想”。
比如早些年的儒家,提倡“仁义礼智信”,可在战国时期,诸侯们打来打去的,谁会在乎这些仁义呢?又有谁会甘心做一个亡国的君子呢?这便是超前思想。
而放到现在内部和平,社会主要矛盾被导向外面的匈奴的时候,儒家思想正适合来改造这个国家。但,它之中就有一个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那就是发财的商人们。
这些商人是如何起家的呢?
在高祖刘邦和项羽争霸的时候,这些商人有的通过物资倒卖积累了第一笔财富;有的占山为王,实行大开发、大生产,靠铁矿致富......
而在这些措施里面,都或多或少会和官府产生冲突,在那个年代,甚至是现在,官府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谁愿意自找麻烦吧?
清官除外,所以清官在战乱的时候,一般死得都快。
所以,如果韩邪利用现代经济的思维去解决这个难题,那不是很简单吗?可事实上,这个难题真的会迎刃而解吗?
“超前思维”拥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超前。这种无异于天马行空的政策,往往不会被人们所接受,因为在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很多人秉持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宁肯相信大多数人的做法,而不听少数人的说辞。
除非这少数人有名声、财富、权力等等可以说得上话的东西,统称为:话语权。
韩邪现在就缺少这个,所以他很难去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说的是刚才,就在刚刚他对这枚令牌动心思的时候,他终于发觉了一个最前提的条件:对于商人来说,他们并不像农民一样看重眼前利益,他们的目光总是很长远。
比如孔氏族长,这政策还没开始施行呢,他就已经举全族之力,汇聚商界精英,在这歌仙楼内共商大计。韩邪估计,恐怕这拍卖会以后,这四楼的土财主们就要开始七嘴舌,然后愁眉苦脸,连声哀叹上天不公了。
所以孔氏要借商会的名义,尽可能把自己和某些想借他们力量的人绑在一根绳上,成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韩邪不由惊叹,这真是一次豪赌。
要知道,一旦他们力量过大引起天子的警觉,那就是谋逆,路过的大军可不会讲理;而要是力量太小,无法忤逆天子要重农轻商的浪潮,那只有成为历史浪潮下的孤魂。
韩邪终于是体会到了“重农抑商”这四个字在历史书上的厚度,那都是千万条人命与冤案堆叠起来的。若是天子都不在乎商人,那么从上到下,任意欺辱这些有钱的冤大头,又有什么过错呢?
要怪,只能怪商人太可恨。在这个可以奴隶买卖的时代,商人这种腰缠万贯的角色到底能积累多少的流言蜚语?而当舆论前行,国家借助舆论去杀死某类人,背后的人民只会发出一片欢呼——恶鬼这个角色我们轮回扮演。
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呆立片刻,韩邪正式向对面的土财主们讲述他的计谋:“在下不才,唯独有三条计谋,但可保诸位十年安稳。”
十年!
孔老太爷向坐下几位示意,坐下的老头子们目光游移,大多都是不信,连那些天下闻名的谋士、将领都不敢保护他们安稳,这一无名小辈怎么会有能力?
“当真?”
孔大碗高声问道,韩邪点头:“当真。若是有假,韩某人便割下自己的头颅,再提着头楼上跳下来。”
孔大碗捏了一把汗:“小韩大人,您的计策可别是往西边躲或者东边藏的吧?”
“韩某心系大汉,同在座的诸位一样,断然不会做那些认贼作父的下作事情。只是——”
韩邪阔步走到栏杆前,“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此计乃瞒天过海、浴火重生妙计,由蓬莱仙童赠与我,不能告诉太多人,容易遭天谴,所以烦请寻个僻静处。”
“这是自然、自然。”
孔大碗急忙请韩邪入了雅座一间,说是雅座,其实就是将将把东边的女眷赶到北面的家主身前,临时用屏风围起一间静室。
静室之内有四人,分别是孔老太爷、卓老太爷、曹老太爷、程郑。此四人之中卓老太爷目光阴冷,其余三人均有些焦虑。
“小子,你真的有办法?”
卓老太爷未待韩邪入座,便急忙问起,韩邪坐怀不乱,安然落座:“当着这么多人,小子哪里敢撒谎?”
“不知小兄弟有何妙计?”
程郑人在中年,说话并没有位高权重的意味,此时卓老爷子又添一句:“他能有什么妙计?我看除了西边躲、东边藏,就只剩下往南边跑了。”
韩邪微微笑道:“我的主意哪里都不用去。”
二人争辩之际,曹老太爷却在饮茶,孔老太爷直皱眉,他敲了敲桌子:“行了,都别争了。小韩大人,既然有妙计,不妨直说,老头子们可没有太多耐心。”
“不急。”
韩邪恭敬起身一拜,又缓缓坐下来,“我想先知道在座诸位能否解决我的难题,如果你们能解决我的,我便能解决你们的。”
“哦?”
程郑抢声道,“小韩大人也有难题?”
“正是。”
韩邪摊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指着天山一处说道,“在未来一年间,将会有一万人进入天山,成为天山上的马贼。而光靠天山是无法养活这一万人的,所以,诸位可有办法向这天山内输送他们一年的口粮?”
“一万人!”
卓老太爷惊叫出来,“不是!要有一万人还当什么马贼?直接在西域抢一片城池不行?”
“老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一片寒意释放开来,使得在座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此时,曹老太爷总算是喝完了他的那杯茶,茶杯轻轻放下来,寒意便悄然无踪。
他微微颔首:“我曹家在西域那群人手里还有点债要讨,便换成粮食送到你天山内,可供你半年吃穿不愁。而你刚才也说了,这一万人乃是马贼,马贼替自己抢半年的粮食,我想这一点也不难。”
“确实如此,吃解决了,那穿呢?山里的冬天可是很冷,我这波人需要一批棉衣。”
“他们不会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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