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一定比白老师漂亮,也没有白老师的气质,但要远比她时尚的多。还有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腰,动作很亲昵。樊小义说这女的真不一样;张大成说这女的真骚;杨军华说那男的太丑了吧;而樊鹏程说将来一定不能娶这样的女人,养活不起。看来,小伙伴们已经想入非非了,难道他们已经长大了!没有,我们依然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屁孩!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论女人,也是第一次发现我们的生活中原来有这样的女人存在,正如樊小义所说,这女的真不一样。看惯了红红绿绿、黑黑蓝蓝着装的村民,看惯了皮肤黝黑的农民,看惯了穿着脚蹬裤已算时尚的村妇,这位时尚的女人已经似乎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难道外边的世界、大城市的生活比白老师描述的还要精彩,还要开放?我们是不是已经很落后,是不是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大城市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是否都是如此打扮,而这种打扮究竟是为了凉快还是一种时尚?她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是城市改变了她,还是她改变了城市?这些疑问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想得久了,这个女人在我的脑海里也挥之不去,但对她身旁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时候,我,也包括樊小义、张大成、杨军华以及樊鹏程他们都不只一次的说,想到大城市去看看,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那里的人们是怎么一种打扮,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是,不得不承认,我们并没有去过,最远的距离也只是去过乡镇,虽然那里比我们乡下好那么一点,但终归没有楼房,也没有宽阔的马路;可能确实热闹了一点,但正常情况下还不如南集唱戏时热闹;还有,镇里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不要说与那位时尚的女人相比了。樊小义说他去过县城,对我们说那里怎么怎么热闹,说得头头是道,吹得天花乱坠,我们都不信。但是樊小义确实去过县城,他五岁那年耳道长疮,被樊爱民用自行车驮着去的,骑了整整一上午才到地方。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记性哪有这么好,再说都过去好几年了,县城怎么可能没有发生变化呢!
那位时尚的女人在我们眼前待了几分钟,我们并没有靠近她,稍有微风吹过,却有一股浓香味,我确信这是一种名贵的花香味,因为我们里,河沟李的菊花、蒲公英花、喇叭花好闻多了。除了闻就是看,我们的眼睛一秒钟都没有离开她,终于被她发现了,她的眼神里带有一丝鄙视,这种鄙视就像一种优秀物种对另一种低劣物种的轻视,一种高贵生物对另一种低贱生物的蔑视。我们已经不算小了,能从眼神中分别出来一个人的感情和喜好,她轻轻地转过头,而我们也纷纷转移了视线。又过了一分钟,周围村民的眼睛从戏台转向了这个可人的尤物,很显然,他们的感觉与我们相同,都被这位与众不同的女人吸引了,眼睛都盯着她。女人们都露出了复杂的眼神,而这种眼神夹杂着羡慕以及嫉妒,甚至认为有碍风化;而男人们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与之伴随的想象力或许更丰富,这才是一群容易想入非非的家伙!一分钟之后这对男女终于发现了周围的人把他们当做了异类一样的观赏,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腰,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而周围这些男人和女人依旧看着他们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将视线转向戏台。
上午十一点多,一场戏就结束了,实在太热,村民们有的回家,有的在这等下午那场戏。而下午的戏结束之后,年轻一点的村民们都回到地里,继续浇水,稍微上了年纪的村民则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位神仙身上。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第四天依然是太阳高照,毫无下雨征兆,已经有部分村民着急了,第五天依然如此,大部分村民都已开始着急了。直至第六天,中午时分,有的村民还在村头端着面条碗大口大口地吃饭,还有的在村北槐树林乘凉,顿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一会功夫,暴雨已至,连回屋都来不及了。这场雨实属罕见,倾盆而下,整个村庄就像被黑夜笼罩,看不到前边的路,但雨点声格外地响亮,还有闪电,一道一道,在乌黑的村庄上方瞬间闪亮,显得格外刺眼,紧接着就是雷声,惊吓的家畜异常躁动不安。有的村民的土屋子被雷震地掉土,屋外边墙上被雨水冲出了沟壑,雨水伴随着泥土从屋檐向下留着流淌着。村北那条小河,我们经常挖胶泥的那条小河,很快涨满了水,而村里那条路已经被雨水覆盖,掺杂着树叶、牛粪以及生活垃圾不断着流向南边和东边。有的村民刚才还在吃着西瓜解暑,现在即使不吃西瓜也已感觉到丝丝凉意。屋子漏水的村民,赶快搜集锅碗瓢盆接水,再不断的向屋外倒水。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了,超过了人们的预期。按照天气预报的说法,我们终于属于“局部地区”了!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到了第二天中午,地里的玉米被风吹雨打得东倒西歪,村民们还需要趁着墒情去地里扶苗把那些东倒西歪的玉米扶正。即便如此,村民们也无不感恩龙王爷带来的这场及时雨,整个事情后来成了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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