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堤马上就要决口了,大伙再加把劲!”空中回荡着刘秀的呼喊声,不明白情况的人都会觉得刘秀不要命了,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小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自己腰上绑上了数条麻绳。
第一股从决口涌出来的黄河水并不汹涌,流速甚小,然而刘秀却已经丢了铁杵换上兵器,严阵以待。
一开始官军还没注意脚下的积水,直到整个靴子湿透了,他们才醒悟过来!
“黄河决堤了。”喊声之下,这句话好像病毒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战场,匈奴人还来不及欢呼,官军就已经发疯了。
“不惜一切守住岸堤!”
口号需要用行动来证明,行动需要以命为代价,匈奴人一时被官军以命换命的打法给打乱了,等他们适应过来时,匈奴人已经损失过半,匈奴使者肩膀上更是扛着一口大刀,气喘吁吁。
从刚开始的短兵交接到白热化,双方早就杀红了眼。
是活着还是死去这都不算事,只有这场战争的输赢才是重点。
又过半个时辰,战局还在僵持而决口却因水冲刷,扩至十余米,水势遂益猛烈,黄河主流亦渐渐偏离。
又过半个时辰,水势已“似万马奔腾”,“远望一片汪洋”,匈奴、官军都有人被河水冲走,生死不知。
战斗因洪水而中断,侥幸躲过一劫的人都在寻找着落脚点或依靠点,其中刘秀最惨,水位早就超过了他发育中的身材,他依靠着自己身上的绳索,在河底每走几步就要出来换口气,苦的连叫骂的时间都没有。
水深丈余,浪高三尺。军屯连带着魏郡百姓之房屋财产已荡然无存,反观刘秀,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河底出来,爬上山丘注视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泽国,放声大笑:“王莽,我看你这次该怎么办?”
军屯没了,魏郡也没了,无数老弱妇孺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田禾将军赵并整个人都暴走了,他恨昨天带自己去喝花酒的魏郡郡守,他恨当晚执勤的副将,他亲自执刀,砍了魏郡郡守和副将的人头,他反复擦拭着自己的佩刀,终在一声叹息后,抹了脖子,用自己的人头来平息王莽的愤怒,让家中父母妻儿免遭牵连。
信使八百里加急将军屯消息送到孙建的军营时,孙建面色一沉,气的当场掀桌大骂赵并误国,反观匈奴人却兴奋不已,甚多将领起身请战。
魏郡信使才走一个星期,辽西郡的信使又来了,说的是高句丽、乌恒两国造反,起兵偷袭辽西郡,太守田谭陷入困境,请求支援。
暴躁的孙建又一次掀了桌子,他虽有心出兵救援可苦无皇令,哪敢分兵救援。
信使得知孙建不出兵,当场脸色苍白,急忙跪地喊着:“将军,我这一路都有和各地郡守求救,他们都害怕出兵会导致自己的驻城失守,从而遭受责罚,可越是顾已就越是危险呀!”
层次不同,看待事物的围度就不一样。孙建念在信使护主心切的份上,说了句大白话:“以我对皇上的认知,平叛的大军应该已经从京师出发了,不日便会到达辽西郡,你赶紧回去劝说你家将军先突围,等汇合救援大军后再出兵夺回辽西郡。”
信使长年奔走在高官之间,他能明确感受到孙建没有骗自己,再说孙建也没必要骗自己,信使磕了几个响头,感激道:“多谢将军,小人这就回去劝说我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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