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来到天云观时,风骁骑已经六岁,而仁云天师已经收了七个弟子,风骁骑并未拜入师门。很快,仁云天师破例收了镜水月当关门弟子,风骁骑还是没份儿,为此,风骁骑躲到天云观外的水井边,哭了半夜。
孤月高悬,寒光冷清,井中水深,却不闻水声,风骁骑自顾自在井边抹泪哭鼻子的时候,并未发现远处角落一个小女孩静静的看着他,正是镜水月。
镜水月在远处凝视许久,直到风骁骑哭着哭着睡着,她回自己房间,拿了一条被子,轻手轻脚走到风骁骑身边,盖在他的身上,其时月环如炔,林枝照影,谁能说清楚月光无情还是有情,不过是月下人有情抑或无情罢了。
镜水月聪慧可爱,不出多久,已经成为天云观最受宠的宝贝,可她并不怎么用心习武,而是醉心读书,仁云天师收集的书册典籍浩如烟海,镜水月平时也不跟着七位师兄练武,而是拉着风骁骑,陪她去书楼里读书,次数多了,自然引起其他师兄们的不解甚至嫉恨。
为此,风骁骑没少在背地里挨打,但他凡事习惯忍耐,既不告诉镜水月,更不会不告诉仁云天师,而揍他的几个师兄也颇为狡诈,从来不给风骁骑留表面上的伤口,总是弄一些暗伤,也不伤及风骁骑手脚关节,偶有几次失手过重,引起镜水月和仁云天师注意,风骁骑不待其他师兄说话,便以自己上山砍柴挑水不小心摔伤,糊弄过去。
………………
如此光景,不知不觉过了十三年。风骁骑十九岁,镜水月十七岁。
这一天,已是阴雨连绵多日,一大早,风骁骑又被三师兄慈广和五师兄忍广堵在自己房间里一顿饱揍,近来,随着几位师兄武艺大成,风骁骑被揍的更为惨重,而且多是内伤,有几次他都被打的咳血。
五师兄忍广边打边骂道:“小畜生,你可知道哥几个为什么揍你?”
风骁骑整了整被打乱的衣襟,冷静说道:“没人揍我”。
“哟,你倒是懂事!”忍广挖苦道。
“我只是被野狗咬了几口”风骁骑平静说道。
忍广一听风骁骑骂他野狗,气不打一出来,一脚飞踹在他心口,把风骁骑踢到屋里墙边。三师兄慈广喝道:“老五,你下手怎么这么重!你也不怕师傅发现,责罚你吗?”
“可他骂我野狗!”
“野狗?我怎么没听见……”慈广笑眯眯走到风骁骑身边,把风骁骑扶坐了起来,说道:“风师弟怎么会骂我们是野狗,他对我们一向乖顺的像条小狗才对,不是吗?”慈广扶着风骁骑,暗地里掌心吐力,一股极柔极细的内力恰巧灌入风骁骑背后两处穴道。
风骁骑顿时如万蚁啃咬,疼痛难忍,但他咬紧牙关,不肯出声求饶,任由冷汗湿透衣背。
忍广说道:“三师兄,你怎么称呼这小崽子师弟,他又没入门!”
慈广笑嘻嘻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骁骑弟弟没有入门,但他这几年一直都陪我们练功,没有他,我们的武功学的还没这么快呢!”
“陪我们练武功?几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忍广一片茫然。
“哎,你可真是笨,你看,现在风师弟不就在陪我练功吗?我上个月刚从师傅那里学来了‘无影气’,苦练了一个月,忍广你看,师兄我练的怎么样?”
忍广恍然大悟,他看到风骁骑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哈哈大笑起来:“慈广师兄真是学武天才,一个月就已经领悟‘无影气’真髓了!师弟佩服佩服,三师兄,也让风师弟试试我的“昆仑脚”如何?”
“好啊,你来!风师弟很忙的,还得陪我们小师妹读书呢,我们可都得抓紧咯!”慈广把掌势收回,边笑边收气。风骁骑顿觉身体轻松了一些,可还没等他歇口气,忍广的一脚已经飞踹上来,踹在风骁骑的肚子上,把风骁骑踹飞丈远,差点把风骁骑踹晕过去。
慈广在旁鼓起掌来,大声道:“哈哈,五师弟这一脚真是有开天辟地之威力,刚才风师弟正喘不动气,这一脚下去,气就顺了呢,哈哈!”
忍广也哈哈大笑起来:“可惜这小子没法参加一个月后的比试,要不然,哼哼,我一定把他打的满地爬!”
“好了,好了,风师弟到了陪师妹读书的时间了,他还得收拾收拾,在师妹面前装出那副人模狗样,风师弟,你懂的,师妹年纪还小,见不得咱们之间练练拳脚,这些小事,师妹没必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