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聪听到母亲的声音,更想显显自己的男子汉气派,好容易逮到个一显身手的机会,他哪里肯轻易放手?因此更加用力挤大红。
母亲急忙跑上楼梯,拎着智聪的耳朵,喝令他松开手。又拎着耳朵一直把他牵回家。
母亲边走边训斥儿子,智聪的心里却得意洋洋,他一向受欺负惯了,今天一出手就制住了胖大的对手,自信心此时绝对爆棚。
焦司机工作家庭两不误,天天揩公家的油往家倒弄东西,门前堆得跟小山似的。砖,石头,瓦片,沙子,水泥应有尽有。估摸着料足够用了,他便召来八九个工友,开始砌围墙。
工友们热火朝天在院里忙活,焦司机两口子在家里准备好吃的。
焦太太从早上一睁开眼就切肉,剥鱼,摘菜忙活得焦头烂额,眼看忙活的见了亮,突然肚内一阵发紧,才想起来应该上厕所,摘下围裙一扔,急冲冲地往厕所跑。
厕所在楼西头靠着道边,是跟这座楼同时盖起来的。
焦太太解决完内急,整理着衣服往家走时,忽然看到黄家的鸡笼子,心中一动有了歪主意。她打量一下,四周正好没人,便走过去解开铁丝打开笼门,伸手进去抓出一只鸡来。
这是只母鸡,突然受到惊吓咕咕乱叫,焦太太抓住鸡头使劲一拧,拧断了它的脖子。
公鸡见女伴儿遭此毒手,突然大声鸣叫起来。
焦太太急忙伸手进去抓住公鸡,拽出窝一把拧断了它的脖子。
她拎着两只死鸡,急冲冲地又跑进女厕所。
她蹲在女厕所里,用力硬拨鸡毛,扯下来就顺手扔到粪坑里,不一会两只鸡的毛都让她揪得胡了半片的。
她把两只鸡往衣服里一塞,两只胳膊各夹住一只,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家。
其实她到鸡窝里掏鸡的时候,听见鸡叫的黄胜妈就探头发现了她。一见她那么凶狠,又慑于她以前毒打季太太的残忍手段,黄胜妈浑身哆嗦着蹑手蹑脚猫腰钻进屋里,坐在地下大气都不敢出。
焦太太怀里捂着两只死鸡,和工友们打着哈哈进了家,把两只死鸡往地下一扔。吓得焦司机嘴唇直抖,刚想张嘴询问,焦太太眼睛一瞪,他赶紧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焦太太手脚麻利地烧了一锅开水,把两只死鸡扔进去,几分钟后伸手进去抓出一只,飞快地拔净鸡身上剩下的毛,接着又收拾利索另外一只。
她拎起菜刀给鸡开膛破肚,肚里的鸡零杂碎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乒乒乓乓把鸡剁成块,炖了一锅喷香的鸡肉。
焦司机又扒拉了几个菜。焦太太在院里支上桌子,用洗脸盆盛了鸡肉,摆在桌子中间,四周七个碟子八个碗,焦司机又拎出来一大塑料桶小烧酒,众人围着桌子吃喝起来。
黄家奶奶下楼去喂鸡,发现鸡少了两只。追问儿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胜妈含着泪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这还了得,这个鸡贼欺负到头上来了。
黄家奶奶一手拄着拐,一手扶着栏杆,迈着两只小脚,一步一颤抖,步步为营,挪到季家门前。
楼下觥筹交错,吆五喝六,一群人正喝到兴头上,酒香肉香烟香,香气弥漫在四周。
黄家奶奶使劲嗅了嗅,闻到了自家鸡的气味,顿时眼睛里冒出了火,手指楼下大叫:“他家的鸡都是偷的。”
老太太头发花白,中气不足,嗓音沙哑,用力喊也没多大动静。
她见喊得无甚效果,便用拐使劲敲铁栏杆,长长的铁栏杆立刻哗哗响起来,声音传出很远。
楼下静了下来,人们都抬头呆呆地望着老太太。
“塔夹的记揍是透滴。”老太太一遍一遍地喊,嘴里吐出来的全是乡音。
焦司机理亏,低着头红着脸屁都不敢放一个。
工友们望见他的表情,心里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个个表情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焦太太却若无其事,把楼上楼下闻声围过来的一群人当空气,端起只空碗倒了半碗酒,往桌中间一举:“各位兄弟,受累了,嫂子敬你们一个。”
说完一仰脖,把碗里的酒一下倒进嘴里,接着把碗亮了亮。
工友们早就耳闻她的厉害,赶紧互相碰了碰碗,都把各自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黄家奶奶一直站在那里敲着栏杆,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塔夹的记揍是透滴。”
任谁劝也不好使,任谁拉也不行。她颠过来倒过去,越喊声音越小,直到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瘫软在地,被儿媳妇和季夫人搀着架着弄回了家。
当晚,焦家又起了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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