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西泽在教堂里曾经悄悄自己试了试,发现自己是离塔星座,属于离塔星座的星辰是星空中略微黯淡的一颗星,而整个星座连接起来也没有其他星座那般耀眼复杂,看起来就像笔直的塔尖,而离塔星座人的生活会充满离别,而离塔人自己却会坚定如塔般朝着自己的未来笔直前进。
如今想来星座论也是有些自己的道理。
笔直,而又黯淡。
坚定,充满离别。
西泽沉重地呼出一口热气。
“谢谢你了,安蕾小姐,”他对着安蕾低下头,认真地道谢,“这些事如果不是你来说的话我可能根本不会知道,谢谢。”
“都是理所应当的,是你救了德赛尔家并给了我们重生的希望,”安蕾歪着头,温和地微笑,每每提及此处她就会感激自己与西泽的相遇,虽然这个名字总是让她隐隐感觉到一些熟悉,但对西泽的感激与庆幸盖过了一切,“说实话,你对德赛尔家的恩情就算是让我以身相许也不能算是对等。”
“所以别老想着以身相许啊,我又不是古拉克那种贵族少爷,”西泽无奈地说,“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也有你自己的人生,你完全不需要因为某些事而把自己交到其他人的手里,你就是你自己,这就是我所想的。”
安蕾微微闭眼睛,回忆起自己出门时母亲脸满是期许与压迫的表情,以及门口塞伦道别时担忧而刻意放松的语气:“放心,大小姐,我相信那位西泽先生的为人,能被您如此在意的家伙肯定不会是古拉克那种同流,我相信他不会勉强您。”
“何止是不会勉强我啊,塞伦,”安蕾笑着,在心中默默呢喃,“这明明是相当照顾了。”
“那么,话题结束了吗?”西泽说。
“诶?”安蕾被打乱了思绪,连忙回应道,“算是结束了吧……”
“那,跟我下去吃早餐吧,”西泽站起身来,对着安蕾伸出手说,“莎尔的手艺虽然比不贵族家的大厨,但在我们看来也是相当不赖了。”
他想到灰叶第一次尝到莎尔做的炒饭时那副狼吞虎咽的表情,心想就算是御堂家的少爷遇见莎尔做出的饭菜也会被折服,自己说的可能真有些谦虚了。
“嗯,”安蕾看着那只刚刚痊愈不久的右手,自己也伸出手搭在掌心,西泽微微用力,将她拉起。
“那么,我就提前道谢了。”安蕾说。
“到现在只给你吃了颗糖才是我招待不周的问题,”西泽拉开门,回过头说,“希望你别介意。”
“听说你教了那个小鬼?”芙蕾米娅推开房间的门,踏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但她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叹气,高跟长靴被解开一小半,耸拉在脚脖往的地方,她重重地倒在皮革沙发,侧过脸,看向沙发另一边,正拿着报纸细读的紫发女子漆泽女皇厄洛丝。
这是二人日常的独处时间,一般来说这两个少女聚在一起时经常是喝着厄洛丝喜欢的香茶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对目前王都的形势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对策。
之前暴风雨的那一晚,二人就是在这个屋子里烤着火炉对照着贵族册子一页页地找好了要吊在绞刑架示众的那些家伙。
其中旧人居多,这也没出乎芙蕾米娅意料,毕竟旧人难驯。
但几天前她听说的事确实是让她吓了一跳。
厄洛丝居然会去教一个孩子魔法?她虽然有温柔和孩子气的一面,但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和老师扯关系的。
于是芙蕾米娅憋了几天,直到今天才试着求证。
“是的,”厄洛丝翻过一页报纸,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什么不好的吗?”
“当然没什么不好的,”芙蕾米娅看着厄洛丝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奇,“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孩子?”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思考要不要灭口才去的罢了,”厄洛丝看着报纸一则有些让人在意的消息盯了很久,“但他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真是意外啊,”芙蕾米娅收起细长的双腿,蜷缩在一起,双手抱住膝盖以下的地方,整个人都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就像兔子一样,“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仅仅是出于怜悯而已,那个小子的遭遇实在太糟了,我都为他感觉可怜,”厄洛丝说,“而且他的情况……四元素均衡,无论怎么看都和我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啊。”
“真是的,”芙蕾米娅在沙发滚了一圈,要是被外人看见这位在流圈子里颇有威名的芙蕾米娅小姐居然做出这孩子气的举动,不知道多少人要为之惊叹即使这样芙蕾米娅小姐也依旧很可爱。
“你在处死那么多人的时候可没想到过他们的遭遇。”
“因为他们在我的眼里已经是死人了,”厄洛丝缓缓放下报纸,转而看着芙蕾米娅,紫色动人的眸子里透着摄魂的味道,“你会去关心一个死人的命运吗?我不会。”
她收回视线,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日子:“从我踏着血海登基加冕的那一刻起,我就学会把那些反对我的人看做尸体了,芙蕾米娅。”
女皇有些疲倦地闭了眼睛:“你也一样。”
“我明白的,陛下,”芙蕾米娅说,“我明白的。”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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