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叫了两声之后后者才回过神来,不快地回道:“怎么了我的贵客?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去皇室吗?”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不如说我怎么可能会自讨苦吃!”
一如既往无理的发言。
亦或者是说尤其有理?
“今天王都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言氏伸手,从地面上捡起一根属于鸽子的灰羽,说,“感觉今天王都很多小孩子都在往这边走。”
芙蕾米娅想说您也不过十九岁而已但还是忍住了。
“今天王都举行都灵圣学院入学测试,”芙蕾米娅解释说,“那些人就是考生。”想了想她又怕这位大爷节外生枝,补充说:“现在测试已经快结束了,去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喔喔,这样啊,我完全不知道,”言氏挠挠头,小声地说,“怪不得这么活跃……”
芙蕾米娅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好歹还是没有去追问。
弥修离言氏最近,但也只是隐约听清了那句话而已。
她也没有追问,而是顺着言氏的视线望向喷泉的水池之下。
水池不算太深,离地面大概有一米高,但仔细望去水底却漆黑如墨。
弥修的眼睛略微泛起紫光,那是瞳孔深处蓦然烧起的一束火光。
她没能看到什么,就在她收回目光时言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眨眨眼,看到远处有只雀鸟拍打着翅膀落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言氏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面包,捻碎了丢到地上。
这只鸟完全没有要吃的样子,而是古怪地一直盯着言氏。
芙蕾米娅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对言氏说什么时,他却一下子跳了起来,蹦跶到了那只鸟的面前,弯下膝盖伸出手,摸了摸这只鸟脑袋上的长羽,这只鸟完全没有退缩,而是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翅膀张开后又合上。
“咱们走吧,”言氏回头,对二女说。
“又要去哪?”芙蕾米娅问。
弥修则默默收拾了衣袖,紧了紧腰间的绸带。
“城堡啊,皇室,”言氏挠挠头,迎着芙蕾米娅错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玩一整天了,也该干正事了。”
“原来您还记得有正事,”芙蕾米娅语气幽怨地说,“真是让人惊喜啊言大人。”
“我做事从不靠主动和计划,而是靠一番碌碌无为之后所产生的内疚感,”言氏振振有词。
“现在走吗?”芙蕾米娅已经懒得吐槽言氏各种歪理了,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就要解放了。
“走吧,”言氏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是解决掉了某种压抑感,“去见见那位女皇。”
马蹄声卷着风尘而至,停在了言氏身旁。
“我叫来了车夫,”坐在马车前的弥修对二人探出头来。
“晚上好?”年轻的车夫放下礼帽行了一礼,“请问要去哪里?”
“你这身打扮可不像个车夫,”言氏兴致大起,这个年轻人穿了一套黑色礼服还戴着白手套,看上去就像某个贵族家的专用下仆赶着带主人去赴一场宴会一样。
“很多人这么说,但我终究还是个车夫,”年轻男子笑笑,而后下车对芙蕾米娅行礼,“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芙蕾米娅大人,幸会。”
“还好,”芙蕾米娅绕了一圈卷发缠在指尖,笑了笑说,“其实你更应该对这个男的放尊重点,他的身份比我高贵不少。”
车夫闻言,立刻又对言氏行了一礼:“刚刚失礼了,这位大人。”
他看向弥修,疑惑地问:“那这位是?”
“我的下仆,”言氏跳上车,抢着坐到了弥修的身旁,“走吧,我们要去皇室城堡。”
“啊好的,皇室城堡,”男子点点头,算是明白。
芙蕾米娅轻轻踏上车厢台阶,在坐到座位上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想去皇室是不是因为饿了又不想花自己钱?”
言氏神色一滞,僵硬地看向四周。
芙蕾米娅发出一声哀嚎后痛苦地捂住脸:“我的轮亥啊……”
弥修听到车厢外的男子发出浅浅的低笑。
喷泉的水声潺潺。
有灰色的雀鸟停在屋顶。
眼珠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