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想和李沧浪多加解释,因为在他看来,李沧浪似乎总也没有紧扣住这四方力量的生存变化的趋势。好在李沧浪也非脑子蠢笨之人,他见甘棠坚持己见,便循着对方思路沉思一番,却顿觉心底别有收获起来。
“如果武林不会立刻进入大争局面,那么天下剑盟和神遂宫势必又要进一步吞并其他门派,如此看来,只怕少林、丐帮这样的中立门派最后也要被蚕食瓜分殆尽了。”李沧浪说道。
“少林、丐帮不敢讲,其他中立门派八成要遇到这等结局。”甘棠默道。
李沧浪遂又想起云台派未入天下剑盟时候的情景,便难免心中感慨起来。但江湖的路子就是如此,挡道、让道都不行,唯有顺着强者之道,才能有喘息可能。
“既然大局如此,再把目光放回到天下剑盟里面来。剑盟要想继续壮大,那几个还占着坛主位置的废物就必须下来。武中圣虽然有所动作,奈何对方树大根深,他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唯有云舒岫出来,才下得起狠手。”甘棠细细说道。
“可是云舒岫冷血无情,他下起手来只怕要死不少人,天下剑盟一旦损伤过度,难保不会被神遂宫捡了便宜。”李沧浪忧心道。
甘棠却不肯了,便当即厉声说道:“那些人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有和没有都一样。你记着,天下剑盟的中坚是八方城所部和新晋剑派。”
李沧浪想不到甘棠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便当即一愕了起来。而甘棠依旧不依不饶道:“况且紫阳观、泰阿派都是与我云台派有旧仇的,你不指望给师门报仇吗?”
李沧浪却有些为难道:“那些都是旧恨,我们云台派现在寄人篱下,贸然提这些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看不清?别以为今日示好了他们,玉蝉子就会把你当自己人,你和云台派的死活依旧是他们说句话的事情。”甘棠愤道。
李沧浪当然明白这些,只是以现下情形看,能得到玉蝉子的支持无疑是好事一件,却又何必因一时之气将这难得建起来的关系搅黄了?而玉蝉子要维系自己的影响力,也要拉拢一些新的门派过去,云台派恰好坐此良机,又何须无端的浪费掉?
“此事容我再深思熟虑。”李沧浪说道。
“你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此事了。”甘棠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何?”李沧浪疑道。
“因为今日柳阳春被逼死,就是一个信号:武中圣要开始动真格了。”甘棠简简答道。
“可是武中圣顾虑甚多,不可能一下就将之一网打尽的。”李沧浪答道。
“武中圣疑心更重,他若不信任了,就再无回头余地。况且就算武中圣不出手,云舒岫若反也会一并杀之。”甘棠急道。
李沧浪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良久才叹道:“原是如此。”
“他们都是将死之人,你却视若珍宝。等他们惨剧出来,却看你如何躲得过去?”甘棠恨道。
李沧浪心下一紧,亦叹当下情景若不采取行动,结果只能是坐以待毙但他若行动,又脱不得玉蝉真人等帮衬。面对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面,李沧浪遂当即焦虑不安起来。
“那你有何办法?”李沧浪沉思许久后终于问道。
“赌一把。”甘棠简洁答道。
“赌?”李沧浪难掩失望的问道。
甘棠点点头答道:“对。赌一把。”
“那如何个赌法?”李沧浪迟疑道。
“赌云舒岫能成功。”甘棠坚定的说道。
李沧浪脸色又是一青,便又思虑一番后才说道:“云舒岫势单力薄,又与众人不和,他要反武中圣,绝无胜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