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天王虽听得独孤尘言语中并无责怪意思,但他又觉得教主似乎对这个小老头颇是赞赏,如此他便恳切道:“属下谨记教主圣谕。然此人几番公然与我教作对,又多次坏我等好事,恳请圣教主为我出头。”
独孤尘却并不立即答话,但吴快哉已亮出斜鳞剑来轻蔑道:“我也正想领教一下独孤教主的高招。”
却此时,右护法向晚舟便现身出来说道:“我神遂宫人才济济,何扰圣教主亲自出马?听闻天山掌门剑术精绝,本座便以十三路极上断水刀法相御,还请赐教。”
向晚舟弗一说罢,人便鬼魅般的闪烁到场地中央来,此等身法,着是让在场群雄看罢惊叹叫绝。吴快哉眉头微微一皱,便上前几步说道:“阁下再不亮兵器,我可要改主意了。”
只见向晚舟双臂一探,袖间顿有两道银色光芒推射而出,待他手腕一转时,两柄修长的倭刀已分别握于左右了。但向晚舟手上之刃又不似寻常倭刀那样刚直,相反的,他所执的双刀却极为柔软灵动,便只于方才出鞘时候稍稍加力,它就如双蛟般一直游动不止。
在场群雄多是用剑高手,于此间自能嗅出非凡杀气来。武中圣造诣更深,便也看出这主动登台的向晚舟实非善茬,只是这一回独孤尘并未阻拦他们,如此,武中圣遂也希望从二人对决中一探神遂宫实力。
向晚舟只默一声“讨教了”,便双臂急速翻转着侵袭过来,但见刀锋所及之处,皆传出阵阵尖锐异响,实是诡异非常。其人出手之快,早已入得无影之状,而双刀灵软更又掩藏章法,若无此声响为据,群雄只怕连他的出招都要分辨不清来。
吴快哉却不为敌手所动,只按部就班的施展出自己的《天山九残诀》来。场上于是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风象:向晚舟手中双刃越发迅捷多变,似果真能抽刀断水教之不复东流一般;而吴快哉则仗剑高飞低走,遂于若即若离间尽数化去诸般险情。四座群雄皆叹这场上有“二绝”登临:便正是神遂宫右护法双刀之快绝与天山掌门剑招之奇绝了。
萧让、楚鸣乔等后辈自是看得大呼神奇,一干江湖名宿见状后亦自叹弗如,唯有武中圣与独孤尘仍是默无声息的作壁上观,仿佛并未出奇过望。
其实镇定如初的却还有一人,那就是一直独立于一处角落的云舒岫了,他起初定睛细看二人交手,但数个回合后便寡然的收回神去。而这一切,恰好又被李沧浪所偶然看见。李沧浪自算是剑道高手,亦要对场上二人对决大赞称奇,如今见得云舒岫这般性趣寡淡,他便忍不住诧异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场上二人的比试亦愈趋焦灼:向晚舟每以快如闪电的出手占得先机,但吴快哉却总能出其不意的逆转劣势,如此再战四十余回合,两人仍是难分伯仲。却此时,独孤尘便叫停了向晚舟,然后才对着吴快哉说道:“天山派的剑法果然有些门道。”
吴快哉却不服气的说道:“哼!你若不叫停,我再有三十招便能取胜了。”
向晚舟见吴快哉这般狂妄,便也怒道:“阁下虽有几分能耐,但这张嘴倒是让人讨厌的很。待我与剑盟算清账来,日后必定再与你分个高下。”
吴快哉却不依不饶道:“今日你神遂宫乃倾巢出动,就算是要和天下剑盟算账,也不会差你一个人,又何必啰啰嗦嗦?干脆继续与我大战一番,看我三十回合后能否胜你?”
向晚舟自是求之不得,但独孤尘却一把叫住了他。吴快哉见独孤尘执意不肯让这右护法出来再比试,便又得理不饶人的将之嘲讽一番,终于要把独孤尘惹怒了。
“方才见你与天下剑盟生怨,此番又何必再与我神遂宫结仇?我让你一分,你也却莫不识好歹。”独孤尘怒道。
吴快哉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照你所讲,天下剑盟人多不能得罪;你神遂宫势广亦不能得罪;敢情走江湖的都是要看尔等脸色来行事吗?可我吴快哉偏偏就不,天下剑盟若敢欺我,我必反击;神遂宫如果来犯,我亦相抗。”
吴快哉一番话说得颇是自负,场下不少门派听了都摇头叹息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江湖生存之道应是顺势而为,只一味刚强是极为短视的。
但在场之人却也不全是这般看法,毕竟还是有人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天山派掌门的,至少他这番直抒胸臆之讲,才更像是一个独立门派该有的行事作风。只是这样的人要么藏得深,要么就太过年轻浅显,便就算看罢了也左右不了当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