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中圣见得刚才情形,遂更加相信起李沧浪之前的进言了。
“无妨,无妨。这两个年轻人虽暂未转过脑筋来,但其中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形象,却也依稀有几分侠士气概。李掌门当多费心调教了。”武中圣豁朗笑道。
却此时,甘棠却抱着几坛子烈酒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一看二人脸色便知李沧浪已经按计划谈妥。如此,甘棠便将一坛子酒置于武中圣案前说道:“武盟主豪气冲天,当饮得这一坛子烈酒。”
武中圣知道甘棠这是堵着气要试验自己,如此他又怎会教人看扁了?只见武中圣曲指微微一弹,那封着酒坛口的大塞子就裂作数块四射而开,此等内力修为,实不知高深到了何处。隐雾门主见状欲要先行试喝,却被武中圣斥退下去了。
武中圣睨了甘棠一眼后便提起酒坛子往口中倒灌,不片刻时间就将整坛子烈酒喝的一滴不剩。甘棠见武中圣这般了得,便心下叫绝起来。但李沧浪却要暗自叫苦不迭了,因为武中圣将一整坛烈酒“先干为敬”,那作为主人家的他就不能失了礼数,可李沧浪偏偏就不胜酒力。
甘棠却难得抓住这等出气机会,便先是夸赞武中圣海量,然后又叫李沧浪照例同饮一坛。武中圣酒兴勃发,便也邀他满饮。李沧浪当即向甘棠求助,但甘棠和武中圣皆要李沧浪本人亲饮,却之不得的李沧浪唯有御起真气强行喝下。
武中圣见李沧浪面不改色,却也是连连称赞。但真气毕竟不能消解酒力,半柱香后,李沧浪便于于幽微间仰头一倒,竟是“呼呼”的酣睡了过去。
武中圣这才看出李沧浪方才是以真气强行抵御酒力,便略略一笑道:“今日我们就先聊到此处。待李掌门醒来,烦请甘少侠转告他六月务必来天下剑盟总坛报道。”
说罢,武中圣便领着隐雾、青霜两位门主下山去了。
甘棠见武中圣离去,便叫人把萧让和楚鸣乔叫到内堂来呵斥了一顿。二人以往只道甘棠疯疯癫癫,想不到责怪起人来却毫不含糊,便都不敢招惹于他。甘棠自非糊涂之人,他知道萧让和楚鸣乔莽撞进来其实是代表了大多数弟子的意见。甘棠于是单独向二人解释其中缘由,罢了又敦促二人潜心学艺,好叫云台派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
萧让和楚鸣乔虽还不大懂甘棠所说的屈伸之道,亦想不明白为何云台派非要忍辱负重的寄于剑盟篱下,但此番谆谆教诲却让二人倍觉身负重责。
今番甘棠前来送酒,乐天亦难得空闲的走出小孤峰来。一众师兄弟见乐天肩上扛着一只小猴子,便都纷纷要去戏耍一番。但乐天却一个贴地疾走,便将众人躲的干干净净了。其余师兄弟还在抱怨没能摸一摸那只毛茸茸的小猴子,但萧让却拍手称赞起乐天的功法来。
“想不到我才出去几个月,你的轻功竟练的这般出奇了。”萧让佩服道。
得到大师兄的嘉奖,乐天自是开心的不得了,他一开心了,肩膀上的小猴儿也跟着蹦跶起来。
“这都是师叔教我的。”乐天悄声向萧让说道。
虽是悄悄话,但岂能瞒得过甘棠耳朵?甘棠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再说话就叫你往小孤峰跑上十个来回。”
乐天只得背过身去吐了吐舌头。萧让一早知道自己这位疯癫师叔武功甚好,但因为种种缘故他直到今日才有幸重新认识甘棠。如今由他看来,甘棠分明是心如明镜的。如此,萧让又对他十分的好奇起来。
萧让于是追着甘棠步伐而去,甘棠知道是萧让过来,便没个好气道:“从后山算起,这里是我的地界了,没我允许,你们进来可是要吃扫帚子的。”
“甘师叔……”萧让欲言又止道。
甘棠心下当即一暖,这么些年来,萧让可是头一回这般尊称自己。但甘棠却又厌厌的看了萧让一眼道:“别跟我套近乎,我肯教乐天不代表我也会教你们。”
萧让听罢直是觉得好笑,便唯有叹道:“我是觉得甘师叔有故事,而这会儿又刚好有酒,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甘棠一把夺过萧让手中的酒坛子后笑道:“故事是我的,这酒也是我的,我为何还要说与你听?”
萧让只一愣,甘棠已大摇大摆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