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真人却笑道:“盟主此言差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方才于暗中观看,发现他起码有三处地方在刻意隐藏。若非心中有鬼,怎不坦诚以待?”
武中圣却也觉得云舒岫刚才似在有意回避什么,便追问他到底是哪三处做了隐藏。
“云副城主表面上做出一副生气模样,实则是在虚张声势意图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此乃第一处隐藏。”玉蝉真人得意说道。
武中圣略略一想,似乎确与玉蝉真人讲的一样,那云舒岫虽然话少,却也不是这般量小之人,今番却从头至尾都在怄气,实在不太寻常。如此,武中圣便问他到底是想掩盖何种心思。
“云副城主故作愤慨,是要让盟主觉得他厌烦剑盟的事情,如此不仅可以避开剑盟接下来的这趟浑水,还能让盟主对他更放心。”玉蝉真人细细说道。
“我不防他,他倒是防起我来了。”武中圣恼道。
“云副城主随口就能说出当前剑盟的破局对策,可见他对剑盟的走向早有思量。但他后面却又极力否定自己的看法,此乃第二处隐藏。”玉蝉真人警觉道。
武中圣听罢却心中释然,毕竟云舒岫提的建议他早已想到,而且他还看出了其中不少行不通的地方。以此推之,武中圣觉得自己的才思远胜与云舒岫,便对这第二点不置可否起来。
“说到对付云台派时,云副城主似乎对李沧浪十分的了解,但他却欲言又止,最后竟敷衍了事。此乃第三处隐藏。”玉蝉真人自得说道。
武中圣对于这第三点感受最深,因为他当时分明觉得云舒岫是有了万全对策的,可是他却中途改辙,到底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玉蝉真人见武中圣若有所思,便又说道:“由此可见,云副城主乃是极其隐忍之人。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可怕在哪里?直接说。”武中圣神情严肃道。
“隐忍不发者,多是在等候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就要呼风唤雨,名动一方。历代枭雄,莫不如此。”玉蝉真人感慨道。
武中圣越听心里越不舒服,便反问道:“就他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云副城主城府极深,他想什么外人概莫能知。盟主切不可掉以轻心。”玉蝉真人急道。
武中圣虽是心中不快,但凝神一想,却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便问他该如何对付。
“对于胸有大志的人,既要给他足够安逸的生活,又不能尽才使用。就让他一直做个八方城副城主吧,剑盟如果新增坛主位置,切不可让他也加入进来。”玉蝉真人说道。
武中圣记得当年初创天下剑盟时候,玉蝉真人等人就反对过让云舒岫担任副盟主一职,是以十数年来天下剑盟只有一位盟主。如今再说起此事,武中圣便也看懂了玉蝉真人的小算盘。
“道长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心腹,不管接下来天下剑盟怎么发展,只要我武中圣还在,这盟中第二把交椅都是你的。”武中圣凿凿说道。
玉蝉真人惊宠万分,连连拜谢再三,末了又再向武中圣表一番忠心。武中圣却也享受部属对自己的这般敬重,客套一二后,他又将剑盟扩增及讨伐云台派的事情问了出来。
玉蝉真人得到了武中圣关于剑盟第二把交椅许诺,对于剑盟是否扩增席位便不再关心,如此武中圣提的任何意见他都赞成称好。
武中圣于是再问起他对讨伐云台派的看法来。玉蝉真人与云台派曾有过节,但既然武中圣让云舒岫表过态,他也不敢贸然悖逆。
“方才云副城主说李沧浪收到入盟约函后曾私下求援,可见他并不像过往其他门派那样刚烈。但从结果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支持。贫道相信只要继续施压,他必定会屈从归顺剑盟的。”玉蝉真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武中圣觉得玉蝉真人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便要他亲去云台山督促。
玉蝉真人却并不赞同此举,一来是紫阳观与云台派已故掌门甘清存有过节,由他去云台山恐要适得其反;二来江湖上未入盟的剑派已屈指可数,如由武中圣亲去,不仅显得重视他们,还可当场许诺他们入盟后能得到的位置。如此不仅云台派会来投,其余门派亦乐于效仿。
武中圣思虑再三,遂决定由自己领人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