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时和鳌仲便连连致歉,直称自己是有眼无珠。
“如今楚少侠并无大碍,还请楚少侠代程某向李掌门澄清误会,我们赤蛟帮绝无冒犯云台派之意。”程不时恳切道。
楚鸣乔觉得此事的确误会一场,且现在双方也都无甚损失,便也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如此,他就当场答应了下来。
只是程不时似乎还有事情相托,楚鸣乔不想在此多耗费时间,便直直问了出来。程不时于是又诚恳托他向船上之人澄清此番误会。楚鸣乔觉得这是云台派与赤蛟帮的事情,却与她这个外人何干?程不时见楚鸣乔似乎并不惧怕那船上之人,便问他可知其间由来。而这些不也正是楚鸣乔希望知道的吗?
二人一番互问,但说到答案时,却是一个装糊涂,一个真糊涂了。楚鸣乔于是稀里糊涂的答应程不时,程不时亦难得糊涂道:“少侠心胸气魄俱是不凡,真好,真好。”
楚鸣乔听不得奉承话,便抱拳告辞而去。但过不多久,又有两名赤蛟帮弟子骑马追来。楚鸣乔不厌其烦,便问对方到底还有何事。只是这一会赤蛟帮弟子却干脆利落的多了,他们跃下马后只叫楚鸣乔骑马回云台山。
这却不正是楚鸣乔所盼望的吗?有了快马,他便三五日就回得云台派了。
云台派见得楚鸣乔安然而归,便个个心宽下来。就算是足不出小孤峰的甘棠,也来看望了他一眼。这一刻,楚鸣乔满心觉着温暖幸福。
李沧浪随即问起他在黄州的遭遇来,楚鸣乔不想两派结怨,遂将自己所受委屈一一略去。但李沧浪是亲自去了黄州寻人的,赤蛟帮怎么折磨楚鸣乔他自是心知肚明。楚鸣乔见师父脸上还有愠气,便又将程不时行前交托转达一番,如此李沧浪才算平复过来。
“对了,说了这么多,却不知萧师兄人在哪里?”楚鸣乔问道。
众人皆低头不语,只有李沧浪拍案骂了起来。的确,萧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作为师父的李沧浪可没少操心,而经过楚鸣乔此番黄州受难后,他亦更要担心起萧让的安危来。
却此时,山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唤,众人一听,便都个个眉宇大开起来,那却不正是萧让的声音吗?一日之间两名失散弟子平安归来,不得不说这是好事逢双了。师兄弟们纷纷追出山门去,而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对萧让日夜牵肠挂肚的李苓思了。
才一见面,李苓思便情难抑止的扑到萧让怀中,若非他一个转身躲开,只怕又要挨李沧浪的罚了。楚鸣乔见李苓思这般对待萧让,心底忍不住一酸,便怯步在人群中不敢上前去了。
见得大师兄归来,李苓思自是嘘寒问暖又撒娇连连,最后又将这月余以来的担心委屈化作泪水夺目而出。萧让觉着尴尬,便当即灵机一动的念道:“师妹一哭……”
众师兄弟听罢便条件反射一般的齐声答道:“惹急师父。”
这是众人十数年来总结出的一条经验,原因无它,只怪李沧浪自幼心疼女儿,但凡李苓思哭了,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拿其他男弟子责问一通,却是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你们都在嚷嚷什么?不像话!”身后李沧浪一脸怒火的骂道。
众人知道事情行将不妙,遂闻声而散。如此一来,场上便就剩得李沧浪、楚鸣乔和李苓思数人了。
萧让自是先向李沧浪请安,但李沧浪则面如土色的盯着他,却是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关键时刻还需看李苓思救驾,便见她扭着李沧浪衣袖央求道:“大师兄平安归来,乃是大大的好事一件,爹爹就莫要再生气了。”
李沧浪却不依不挠的说道:“他不回来更好。”
萧让知道自己此行对云台派影响甚多,便当即跪下向李沧浪请罚。李苓思不忍萧让受罪,便又哀求道:“你看大师兄神形疲惫,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您又怎忍心再责骂他?”
楚鸣乔最能体恤萧让的辛苦,遂也上前求情一番。李沧浪不想女儿难过,亦不愿弟子认为他是铁石心肠,便只没有好气的对萧让说道:“你先到后堂去候着,我有事要问你。”
说罢,李沧浪又叫上李苓思一起回去。李苓思担心父亲等会儿还要责罚萧让,便一路跟着央求起来。李沧浪知道自己不表个态她是不会罢休的,如此他只好承诺如果萧让无过就不责罚于他。
“多谢师弟为我求情。”萧让起身后向楚鸣乔谢道。
楚鸣乔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才说道:“你我情份,何须言谢?”
萧让心里一暖,便拍了拍他臂膀,却也算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楚鸣乔于是问起萧让此行的经历,但其中涉及碧霄仙子画卷,萧让并不愿多说,只以途中受人所托去办了一件重要事情略略带过。楚鸣乔听得出其中另有曲折,便不再就此多问。
可是萧让并不知道自己在黄州与赤蛟帮的冲突让楚鸣乔蒙受了许多折难,如此,他便一路默无声息的和楚鸣乔回到了山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