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内听得有外人喊叫,上上下下十数号廷卫便悉数涌向后院,只片刻之间,他们就把萧让团团围住了。
管家闻讯后也急急赶来,弗一见面他就连珠炮般的当场质问起来,除去来者姓甚名谁外,其人如何潜入将军府,以及善恶居心皆分毫不漏的包含在问话之中,直似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让不想节外生枝,只单说自己是替吴丹青给赵老将军送画的,至于姓名、来路,他便直接隐去了。但将军府的人在没有确认来者身份时,却是半句也不肯信他。如此管家遂不客气的把前番问话重复一遍,萧让若不一一交代清楚,他必定要下令捉人了。
可是萧让偏偏却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管家和侍卫越是做出一副要凶狠模样,他便越是懒得搭理。
“赵将军乃朝廷三品大员,你擅闯将军府,依律可诛。”管家骂道。
话音未落,十数侍卫便照着他指令围攻过来。萧让却也不惧,在他看来这动静闹得越大,或许那老将军才越是听得到。萧让于是一边使出本门剑法与众缠斗,一边又御起轻功步法在院内疾走一通,却是每每叫合围之众扑个空。如此一来,喊打喊杀之声、兵器相击之声以及步履奔跑之声皆混杂在一起,这原本安静的后院也顿时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就在众人乐此不彼的追逐打斗时,内廷忽然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叫骂声。管家和侍卫闻之皆是就地打住,萧让亦是难得从容的长出了一口气。
少倾,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便在侍女的左右搀扶下走出内廷拱门来。萧让前番听他骂声中气十足,如今又见他精神矍铄,便没个好气道:“堂堂三品将军,竟然叫两个小姑娘来扶,真不害臊。”
这赵老将军听罢直是气不过,便一把喝开左右侍女,然后摆出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来。但管家却面色一急,连连向他冲了过去。管家到底是管家,他知道这老将军双足患疾,稍是站立久了就会麻木不支。却也幸亏管家及时赶到,赵老将军才不至于当众跌到。
“老堂主何必与这毛头小子较真?”管家一边扶起一脸狰狞的老将军,一边又劝慰道。
赵老将军却并不领情,若非是双脚实在站不稳,他恐怕连管家也要一并推开出去。
萧让听管家称之为“老堂主”,便向他询问赵老将军何在?管家心里本就有气,便骂骂咧咧道:“你擅闯将军府在先,气倒老将军在后,可谓罪加一等。”
却不待萧让答话,赵老将军却大手一挥的打断道:“哼!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气得倒我?这条不算。”
管家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闯入我府上想干嘛?”赵老将军扶着院墙质问道。
萧让还不敢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就是吴丹青所讲的赵老将军,如此他便直直问道:“你可认得吴丹青?”
“认得。”赵老将军直截了当的答道。
萧让又追问道:“那这吴丹青是做什么的?”
赵老将军听罢却来气了,稍许便见他火急的骂道:“你在我府上闹腾这么久,合着就是来问个人的?你找错地方了。”
萧让虽也觉着此问别扭,但此画乃吴丹青临终所托,又牵系他一家老小性命,实在马虎不得。如此,萧让便执拗的说道:“你既然说认得吴丹青,却为何讲不出他是做什么的?你都七老八十三了,如果还骗人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赵老将军气的直跺脚,但一跺他原本麻木的双腿就更不好受了。众人见赵老将军脸色难看,便个个挺剑而出,却是非要替他出口气不可。
但赵老将军却急急喝住众人,罢了又向萧让说道:“你小子说的也有道理,那老夫就告诉你,这吴丹青是画画的,还是给皇宫画画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让心里当即一宽,便将吴丹青托付送画之事说了出来。赵老将军却是机警之人,不等萧让说毕,他便打断道:“你是吴丹青的朋友,便是我满某的朋友。高管家,带他先到后堂喝茶去,我稍后就来。”
萧让听罢却满是困惑,但因与府中众人有不快在先,他便也不好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