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山隘口已有两个青袍道人踏尘而至,其间所使的上乘轻功步法直教在场之人暗下称绝。来者正是蜀山派掌门慎吾先生和周泊年了,古闻道见二位师兄赶到,便当即拉着萧让上前招呼。
萧让得知来者身份后,亦恭敬拜见这两位剑派前辈。见此情形,正于一旁持刀相向的血衣社弟子却有些不知所措了。一个古闻道已经足够让冷冰头疼,如今再加上他的两个师兄,只怕更不好对付。如此,冷冰便收起蝙蝠刺上前向慎吾先生问道:“蜀山剑派与我血衣社同属蜀地门派,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着就此结怨吧?”
古闻道见这血衣社头领似要服软,便不屑的“哼”了一声。
慎吾先生却支开这位师弟,然后才客气的笑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同在江湖,当要以和为贵。”
古闻道知道掌门师兄就是这样一副弱脾气,便就是再看不下去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萧让虽觉得慎吾先生对这批恶徒是恭谦有余,但又想他既做得一派掌门,自不会一味的隐忍示弱,便不动声色的继续旁听下去。
冷冰见慎吾先生似无甚心气的迂腐之人,便收起脸色告示道:“好,古道长若就此而去,我血衣社亦权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古闻道自是不服气,当即要站出来驳斥与他。周泊年知道这位师弟急公好义,只好拉住他说道:“还是让掌门师兄先来说吧。”
冷冰是血衣社头领,也算得一门之主,自然觉得与蜀山剑派掌门慎吾先生对话才算身份对等。如此,他便又冷冷的看着慎吾先生道:“时传慎吾先生处事慎之又慎,还望能以蜀山派利益为要。”
古闻道一听便心头来气,但慎吾先生却连连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众人见慎吾先生要表态,便都期待着他的意见来。
见师弟平定下来后,慎吾先生这才上前向冷冰恭敬一辑道:“让冷头领见笑了。贫道既然掌教蜀山派,自然要为本门利益考虑。”
此言一出,冷冰及四立的血衣社弟子皆得意而笑。古闻道显是不乐意,只向周泊年忿忿道:“掌门师兄还和这帮贼人讲什么理?”
“慎吾先生既要为自己门派着想,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在这出蜀的关口树个死对头吧?”冷冰自得的追问道。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你我两派近邻,大家和平相处才是武林之福。”慎吾先生和气的说道。
可是慎吾先生越是讲的和气,血衣社的人就越觉得这老道好欺负,古闻道见一般的血衣社弟子都敢在掌门面前趾高气扬,便也是气的没话说。萧让虽不认为慎吾先生所说有误,但却也总觉得他堂堂一派掌门似乎太无血气了。
“难得慎吾先生识时务,稍后我解决仇家,希望你们蜀山派不要再来插手。”冷冰果断的说道。
古闻道再忍不住了,便冷笑道:“分明是你血衣社要拦路劫财,怎么变成是报仇了?堂堂一门头领竟然这般猥琐心思,真是可耻可恨。”
古闻道此语一出,冷冰自是怒上心头,一众血衣社弟子亦拔刀相向,若非慎吾先生从中相劝,只怕双方又要大打出手来。
“我最后说一次,只要你们不干涉我杀了这个臭小子,先前种种我也既往不咎。否则你们蜀山派就是我血衣社的死对头。”冷冰愤然道。
古闻道又欲驳斥,却被慎吾先生挡了下来。
“冷头领与萧少侠的恩怨乃你们两派之间的私事,我蜀山派自是不宜参与进来的。”慎吾先生细细说道。
“难得慎吾先生识时务,却不像有些好管闲事之人那么讨厌。”冷冰得意说罢,便就要向萧让动手。
古闻道只气得跺脚,但慎吾先生却忽然喊住了冷冰。
冷冰不知慎吾先生又欲何为,便质问起来。
“我刚好有一事要问萧少侠,少倾即可,问罢你们再私了不迟。”慎吾先生说道。
冷冰只想速速杀了萧让,自是难以从命,但周泊年却上前说道:“冷头领若是连我掌门师兄提的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怕不是要欺我蜀山派吧?”
冷冰不想节外生枝,只得负气道:“老道可莫要出尔反尔。”
“不会,不会。我只问他云台派的一些事情。”慎吾先生急切道。
见众人似乎默认许可,慎吾先生才拉着萧让后退几步说起话来。慎吾先生所问重点无非是云台派是否参加七月初七天下剑盟举办的扩盟大会。萧让虽为云台派大弟子,但对此事他却一无所知。慎吾先生未得准确答复,却频频点头又连连夸赞起李沧浪来,如此却又看的萧让不知所然了。
就在萧让迟疑时候,慎吾先生又忽的感叹了句:“松风过岗,蛟龙潜渊;弄玉吹箫,有凤来仪。”
萧让虽听不懂其中意思,但他又转念一想,这慎吾先生所念不正是他云台剑法中的四种招式吗?只是慎吾先生所说的顺序是全然打乱了的,却是与萧让平日所练大有出入。萧让欲要再问,慎吾先生却拉住他低语一句:“第十招后照此使用。”
血衣社的人见慎吾先生问完,便急要动手。慎吾先生却拦住众人道:“我虽答应不插手你们两派私事,但江湖自有规矩,如果你们是上百人联手围殴于他,不仅血衣社要威名扫地,就连贫道等人也会被武林同道所耻笑。不如这样,冷头领在门派中选出一位得力干将和萧少侠决斗,是生是死全看造化,如何?”
冷冰就算不愿,也没办法,毕竟现场可是有人见证的,如果自己执意以众凌寡,不仅会损了血衣社的名声,还有可能教这帮蜀山派的老道干预进来。冷冰先前与萧让交手过,对于这位云台派大弟子的修为他也算知道了底细,便当即答应道:“我便一人与之决斗,不相关人等切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