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洲修士退回防御阵线,纷纷扰扰,嘈杂纷乱。
“怎……怎么回事?”
苏知瑥与钟粼光一道,还有几位涅月门弟子,犹如唇齿相依的羔羊,迷茫相顾,苏知瑥抓紧钟粼光的手臂,遥望韦落被拎着远去的方向,身躯颤抖,语气都在颤抖。
钟粼光身躯亦在颤抖,却极力稳住,一字一句,又稳又慢:“韦落……是魔教弟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
苏知瑥不断摇头,犹如失魂一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长老们也多次探查一切,怎么可能是魔教弟子?绝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旁有弟子厉喝一声,吼道,“目见耳闻!所有人都看见了!我看他不知何时已被妖魔夺舍附体,有瞒天过海之手段!”
“太可怕了!若许多同门已如韦落一般,我们仙门岂不是已经千疮百孔?若妖魔在仙门占据高位,我们仙门岂不是已然覆灭?”
另一位弟子神色惊恐,左顾右盼,唯恐身侧同门便是魔教弟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放狗屁!休要危言耸听!”有金丹长老前来,怒喝出声,“那是独特的逆转阴阳之法,我为道的一种形式,若是谁都能办到,便都是绝顶天才了!还有,夺舍附身,绝对不可能逃过仙门高层法眼!还有,南离洲祸乱之时,揪出许多半魔,以独特之法收敛魔道之力,试图瞒天过海,还不是被揪出来了?!韦落乃是特例!”
苏知瑥和钟粼光,还有周围弟子都被呵斥得一愣一愣的,却是有些将信将疑,南离洲多处家禽野兽化妖,宗门教派弟子出现一些所谓真魔、半魔、假魔之乱,搞得人心惶惶,他们略有耳闻,涅月门一直尤为谨慎,怕妖魔奸细混入门内,也进行一次排查,并无发现,让人心安。
可如今韦落这位号称炼气九境数一数二,杀妖除魔心狠手辣的涅月门弟子,却突然爆发滔天魔气,这对涅月门,乃至在场的南离洲修士而言,都是剧烈冲击,人心惶惶不可避免,怕是新一轮的大清查便有来临了。
涅月门弟子尤为惶恐,也是情理之中。
魔君、妖君们在此事过后,就宗门教派大清查之事问责王轮雎之时,王轮雎却一脸不以为意,只说宗门教派里便有好些修士偷偷修炼了魔道,却不肯替寒洲办事,如此也算是给他们指明一条坦途,至于妖魔奸细,能藏就藏,不能藏就躲入山川大泽之中,与宗门教派游击血斗并无不可,而经过一番大清查,宗门教派便自觉无事,还在潜藏的妖魔奸细便彻底得到信重,并且,宗门教派招收徒弟会更加小心谨慎,错过许多好苗子,这都是能教坏成妖魔鬼怪的啊!
魔君、妖君们或觉得王轮雎强词夺理,或觉得是瞎扯淡,或觉得言之有理,反正是过关了,向来如此。
且不说南离洲修士的人心惶惶,金丹大仙们极尽所能安抚,很是费了一番手脚。
陶苑见韦落有危险,惊得急忙拽住栾禾风的衣袖,喊道:“坏道士!快救韦落大哥!救韦落大哥啊!”
栾禾风轻叹道:“如何能救?那是魔教弟子啊。”
陶苑摇头道:“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韦落大哥绝对绝对不是坏人,你快救人啊,至少不要让韦落大哥落入妖魔手中,彻底坠入魔道。”
“已经够彻底了。”栾禾风悠然道,“小丫头,你若是另投师门,拜入我门下,我可以考虑一下救韦落小子。”
“啊?”陶苑一惊。
“我去。”陈儒风化作一道剑缕飞掠,可穿过域级大佬激斗区域,便被一位大魔头截住。
栾禾风突然幽幽道:“有人请我杀韦落,是涅道宗太长老,哦,还有涅道宗宗主。”
陶苑小脸皱成了包子状,苦兮兮道:“好道士好道士!你不救韦落大哥,也不能杀他啊!”
“呦,这就好道士啦?”栾禾风挤眉弄眼,似笑非笑,拂袖道,“好了,我试试救人。”
“不许骗人!”
栾禾风摸了摸陶苑的小脑袋,轻笑道:“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也期待韦落会变成什么样,未来会如何,若是韦落死了,岂不可惜?”
说完,栾禾风陡然消失,下一瞬,一道黑影从地里掠出,眨眼间,撞虚空,栾禾风的身影现出,双方捉对厮杀于一处。
“九幽圣子?”
“早已倾慕煦风道长,如今一战,甚合我意。”
“杂种罢了。”
“嘿嘿,你能奈我何?”
一声剑吟响起,便有连串的剑气与飞剑四散,或遁入虚空,或横掠虚空,或袭杀黑影。
“雕虫小技!”黑影九幽圣子嗤笑一声,身便有无数黑气冒出,化作一只只鬼祟邪物,向飞剑与剑气卷去,或撕咬,或厮杀,或同归于尽。
防御阵线一处区域。
“哈哈哈哈……韦落,是韦落,韦落是……是……哈哈哈哈……我的天啊?”
莫知负哈哈大笑,捂着肚子,以头抢地,以拳捶地,咚咚作响,眼泪都笑了出来。
公孙添丁一脚踹去,沉声道:“低调一些!”
莫知负便捶了一拳自己的胸口,敛住笑容,看了看周围神色异样的涅月门弟子,不由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原本大家都如丧考妣,却冷不防莫知负如此作态,分明在幸灾乐祸,谁不惊诧?
安沛然凑近安太平,笑吟吟道:“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啊,前头韦落才替宗门涨了面子里子,如今此时却狠狠抽了宗门一记响亮的耳光,啧啧啧……宗门若不灭了韦落,丢脸得丢到了寒洲啦!”
“嘘!禁言!”
安太平沉声道,“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蹦,不少人已经记恨于你,小心战场被人诅咒下绊子,死于非命啊。”
安沛然连忙捂住嘴巴,眼珠子乱转,半晌才松开,低声道:“心有秘密,不吐不快啊,这可比死还难受。”
“你好自为之吧。”安太平轻叹一声,忧心忡忡道,“韦落若是魔头,未必是好事,若入了寒洲,受到魔教信重,便是我们大敌啊,你想想,韦落若有心针对我们,没了宗门约束,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安沛然一惊,骂咧咧道:“他在宗门我们得日防夜防,他不在宗门我们还得担惊受怕,还有天理吗?”
安太平瞥一眼安沛然,有些话不能跟安沛然说,他与莫知负、齐长老已经在商议灭杀韦落之法,否则等韦落入境金丹,明里暗里可都不好下手了,当然,韦落入境金丹一定不是短期能成的,期间时长日久,必有机会完美令韦落死于妖魔之手。
不料今日突现惊变,而且韦落还是一个魔头,怕是不可能死于妖魔之手,如此算来,谋划已经坏了一半,没什么可惜的。
“其实不怕,韦落出现仙魔战场,替妖魔作战,宗门一定不惜代价袭杀韦落,每战必激烈决生死,妖魔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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