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飘儿腾云驾雾将韦落等人载回涅月门,韦落就跃下祥云,转身仰头,朝苏知挥手,便飞速而走了。
苏知神色惆怅,向游飘儿施礼告辞,便往住处赶去,离开父母多日,险死还生,不知父母可知此事,倘若知道,一定忧心忡忡吧?
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以父母对自己的怜爱程度,怕是早已飞驰来寻了吧?
苏知思绪万千,一路步履飞快,突然有弟子拦住她,一脸惊喜,说太好了,知师姐平安归来,祖师爷保佑啊!
那弟子又长叹一声,道出一事,让苏知愈发归心似箭。
原来,不久前苏知和安太平等人在陈国长平城失去踪迹,峰主田逸栾和游飘儿都相继赶去,在游飘儿离宗不久,消息传开,苏昭业和周丝蝉惊得当场便要御剑北去。
猪背峰诸长老急忙将苏昭业夫妇拦住,百般劝慰,毕竟连峰主和游飘儿这等顶尖大修士都赶去了,还能出什么事?倘若真出事了,你夫妇二人齐去,不是送死吗?
苏昭业夫妇被劝阻,却日夜焦虑,随时准备北,近日已经放话,准备北,谁阻拦,就跟谁急!
苏知回到家,院门是敞开的,走入院门,见苏昭业和周丝蝉在联手制造一片剑域,一片区域皆由剑气组成,暗合天地大道,威能滔滔。
苏知的走入惊动了苏昭业夫妇,剑域失去控制,轰然崩散,将夫妻二人震退,踉踉跄跄。
苏昭业一屁股坐下,突然又一蹦而起,飞奔到苏知面前,颤抖着手,向少女脸颊触摸而去。
周丝蝉飞扑而至,将少女高高举起,欢呼雀跃,又哭又笑,大呼小叫,突然拥入怀中,便只剩下哭了。
苏昭业乐呵呵的,将母女二人皆拥住。
情绪发泄完,周丝蝉将女儿拽着去坐下,不免一阵嘘寒问暖,然后慎重询问苏知的遭遇。
苏知便将遭遇一一告知,不过,出于某种考虑,她不曾将那云先生让他们进行生死选择的事道出。
周丝蝉一直听得蹙眉,末了,便长叹一声:“安家损失惨重啊,不过,底蕴还在,即便底蕴丧失,也不能势利眼,断绝来往,免得让人说闲话。”
苏知便沉默不语。
“韦落那小混蛋也是不得了了。”周丝蝉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遭逢剧变,能让人蜕变,迸发不可思议之力,我原是不信的,直到知你……”
说到此处,周丝蝉顿了顿,眼圈又微红,说道:“你可知韦落做了什么事?”
苏知摇头,神色有些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周丝蝉眯眼,淡然道,“就击败了日月门来寻衅的女弟子而已,也并没什么大不了。”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昭业闻弦歌而知雅意,接腔道。
此事口口相传,苏知一定会知道的,而且许多蠢货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技,若让知听了,岂非震撼?昔日好友如此辉煌,彼此却已泛泛之交,心里定然不好受啊。
倘若将韦落做的事淡化了说,那就好多了嘛,好在不是刚发生的事,目前已经淡化了。
苏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十分平静。
苏昭业和周丝蝉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随后,苏昭业起身,要去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欢迎女儿回来。
……
翌日,韦落叫钟粼光和罗业,一起下山去,一个是挚友,一个是未来徒弟,都要言传身教,钟粼光已深受他的影响,一时片刻,还难以脱离他而独自飞速修行。
据钟粼光所说,他已快破境,修了心悟了道,修行路走,果然没有以往艰难了。
罗业受钟粼光影响,对韦落信心满满。
茶花小镇,陶家。
韦落来来回回数次了,陶家门房对这小子挺熟悉的,大大方方将人请了进去,并通知丫环向陶苑报信。
再次见到陶苑时,是在陶园拱门,小姑娘神采奕奕,笑容灿烂,飞速拉着韦落的手往陶园里拽,到了园中精致玉石桌边,桌摆满了糕点瓜果,破有点盛情款待的意味。
罗业眼睛发亮,毫不客气的伸手取食,被陶苑瞪眼望来,他倒是笑嘻嘻的,陶苑人好得很,丝毫不会见怪的。
陶苑给韦落递了一块糕点,笑容灿烂。
韦落接过,一整块投入了口中,嚼着嚼着咽下,挑眉道:“陶家大厨换人了?味道稍有差异,更好吃了。”
“真的?”陶苑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我做的!我请厨娘教我的,知道你要来,特意做的,味道真比厨娘做的好?”
“是啊,合我胃口。”韦落说着,又投了一块入口。
陶苑笑眯起了眼,一抹弯弯的月亮仿佛出现了,小姑娘哼哼道:“我请太爷爷品尝,太爷爷还说太甜了。”
韦落下左右看了看,才对陶苑低声道:“你太爷爷估计是因为老掉牙的缘故……”
“哈哈……”陶苑愣了愣,随即捧腹大笑,乐不可支,笑了一阵,她又惆怅道,“我不想太爷爷再老下去了……”
“放心,你太爷爷青春永驻。”
陶官伦的声音响起,这位陶苑的太爷爷已经站在桌旁,拿起一块糕点吃下去,转头对韦落道,“还是太甜了,味道肯定不如厨娘的,小陶苑,你瞧,太爷爷就说韦落为了讨你欢心,故意说比厨娘做的好吃吧?”
陶官伦目光如炬,却令韦落不寒而栗,莫非这老头听到了他说的话?
韦落辩解道:“各人有其胃口,我偏爱这个。”
陶苑仰头对陶官伦道:“太爷爷,您去跟老友喝茶下棋吧,我们有事要谈呢。”
陶官伦呆了呆,指了指自己,涩声道:“你在嫌太爷爷碍事?”
“没……没有啊……”陶苑有点懵,自己真没这个意思啊,太爷爷怎么就理解错了呢?
“我不管啊,既然没有嫌我碍事,今日就跟着你们啦。”
“……”
众人无言以对。
“太爷爷,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陶苑一脸严肃的说。
“年轻?我不年轻吗?”
陶官伦气呼呼,伸手往脸一抹,就变了一个样,年轻帅气,精气神十足,十分有活力,宛如少年。
钟粼光和罗业都呆住了,这是干嘛?当场返老还童?这是什么手段?倘若人人皆会,世间岂无老人?